冷歡自知再上去理論更會自取其辱,於是踉踉蹌蹌地往外走了。
虐蘭知道她剛才用了不到一半力氣,卻能對細微之處拿捏得十分巧妙,的確是世界上頭一號玩火高手,自己要全力跟她對打,隻怕也會落敗,不由得大大佩服:“得睹樸總長神技,幸何如之。那我就說了。其實這次……”
他瞥了一眼挪答和張晶,說:“這次是綠園四門的共同委派。關於東亞民間解禁者大會的事情……”
“民間解禁者大會?”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是本基地的高官,都有自己的諜報係統,可竟然全都聞所未聞。薛立峰和龐寶齋仿佛看到了希望,從“民間解禁者大會”這幾個字來看,莫非民間的解禁者要開始出頭了?
樸恒熾也很不解:“虐蘭先生,這是怎麼個意思?”
“想必樸總長早就聽說,因為鋼穀的電力、網絡和其他信號受到莫名其妙的全球性電磁脈衝攻擊而全部失靈,現代化武器沒辦法使用,隻能靠肉搏了。於是綠園四王集結了幾百萬的部隊,加上數量更多的猛獸和死屍隊伍,一起攻打上海蠶繭。但是打了這麼久,也是我們低估了鋼穀的回光返照,竟然拖到現在還沒拿下……有宵小之輩就趁機宣揚,說我們綠園專門跟鋼穀搗亂,為了獲得全球的政權,讓鋼穀腹背受敵,不能安心抗擊暗族……綠園四王考慮到,我們跟鋼穀雖然政見不同,卻都是人類,應該聯起手來先共同對抗夜魔,才是正道!”
這話大義凜然,雖然事實並非如此,可誰也說不出什麼反對意見來。當今抗暗是大趨勢,誰老提內戰,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因此鋼穀和綠園都號稱是抗戰的主力,並互相指責對方是賊。
樸恒熾點點頭,麵無表情地說:“說得好啊。”其實她倒不是對虐蘭有意見,而是對歸元夏。
虐蘭笑笑說:“所以,我們跟鋼穀的高層溝通過,最後決定,暫時停戰,先一致對外。其次,這天底下的解禁者率領的民間幸存團體多如繁星,目前東亞地區的地下避難所總共有二百多個,雖說領導者的實力有差別,但往往整個團隊的戰鬥力都差不多,而且都相隔一定的距離,雖說全都有野心想要吞並對方,卻自末世開始至今,沒有一家真正成功吞並另一家,為此戰火不斷,死傷倒是真不少。再然後是小規模聚集在一些自製難民營的團隊,大大小小加起來,數得上名字的就有三千多支隊伍。當然,這裏所謂的‘小’,也有最少五千以上的壯年戰鬥力。而這些隊伍之所以能形成這麼大的規模,隻有一種可能,就是隊伍領袖是一個或者多個解禁者。民間解禁者不屬於鋼穀和綠園的任何一方,誰也不可以非要強迫他們加入某一陣營。盡管他們的屬性在本質上依然屬於五門之內,可政治信仰傾向於誰,可就是人家個人的自由了。我們的停戰條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以人為本。我們跟鋼穀商定,三個月之後召開整個東亞的民間解禁者大會,給大家充分的前往時間。在大會上,大家各抒己見,各顯本事,自己決定自己的歸屬。您看……怎麼樣?”
全場一片嘩然。樸恒熾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大會其實就是自相殘殺,鋼穀跟綠園都想借此機會盡最大可能地消滅這些民間解禁者裏將來有可能與自己敵對的苗子,光這一路坎坷,與夜魔之間的搏鬥就會消耗相當一部分有生力量。說白了這兩方都不是好東西。要不是那些核武器之類的現代化武器不能用,鬼才重視人呢!還以人為本!
樸恒熾麵上卻不動聲色,裝著並不感興趣,先將話題一偏:“大家聯手對抗夜魔是件好事。不知道這地點設在哪裏呢?是不是上海蠶繭?還是周邊的城市?南京?無錫?蘇州?”
“上海戰事吃緊,根本不可能安安靜靜地開會,況且這麼龐大的開支,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好在夜魔大白天不會出現,咱們現場在座的都是人類,也斷不可能去給夜魔做內鬼,那我就但說無妨了。地點選在一個普通的三線沿海城市——雲口。”
樸恒熾一愣,這一回,她的臉上不由得露出古怪的表情,心想:“這不是王樹林的家鄉麼?他說雲口是幾個意思?是來試探我?”
虐蘭見她見疑,指了指身後的張晶說:“我這個師侄,就是雲口人。當然,決定雲口作為大會召開的城市,倒並不是因為她。我的意思是,選擇雲口沒有特殊的意思,我知道當年貴派餘傲就是在雲口灰羽山裏被四門圍剿消滅的,但並無紀念之意,隻是看中了這裏優越的地理環境。就算夜魔及時發現了這個位置,想要大舉進攻破壞大會進程,那也不要緊,東京蠶繭那邊也派來了大船,可以隨時運載我們的人離開,不會有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