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立峰見他一臉驚恐,笑得更加意味深長:"所謂慈不掌兵,你這樣的貨色竟然也能當領袖當這麼長時間,而且還活得好好的,真是狗運呀。我要是你,我絕不會讓薛立峰和龐寶齋還活得這麼滋潤。"
他這麼說話很怪異,王樹林因為傷勢未愈而導致思維遲緩,還沒思考清楚,就聽到龐寶齋第一次開口:"師父,還跟他廢什麼話?殺了他!"
這聲音居然走了音,有一種女人竭力模仿男人的聲音--他難道不是龐寶齋?而是偽裝的?怪不得之前盡量不說話!
王樹林駭然直起身,不由自主地全身繃緊,可他剛這麼做,周身就像千萬根針猛刺一樣,疼得大汗淋漓,甚至口申口今出聲。
薛立峰跟龐寶齋對視一眼,一起冷笑。薛立峰淡淡地說:"王樹林,看來你是真受傷了,很好。我聽說你竟然把韓太湖給打跑了,真是沒想到。原來你之前還有秘技沒用,幸虧沒冒然跟你動手……現在你透支了體力,估計沒有十年二十年是不可能恢複的。海島神介也一樣功力盡失成了廢人,樸恒熾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現在這整個基地,沒有人是我的對手了!"
王樹林這才恍然大悟,有些不敢相信地問:"你……你是王竹華?是……是欒祖拉?"顯然,真正的薛立峰和龐寶齋,多半已經被她殺了。
欒祖拉陰森森地笑道:"你沒想到我選在這個時候潛進來吧?樸恒熾功力尚在的時候,我潛進來會被她立即察覺,可現在你們群龍無首,我要進來就很容易了。但是我也考慮過,你雖然技巧不夠,可內力太充沛,仍然有可能很快發現我。所以, 如果模仿普通人,卻帶有解禁者的氣息,你也一樣能察覺。因此我要想出現在你麵前,卻不讓你認出我的本來麵目,我就必須同樣模仿別的解禁者。那麼,跟你敵對的薛立峰和龐寶齋,就是最佳人選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繼續施展迷幻聽覺的幻術,於霆在門口盡量偷聽,聽到的隻是薛立峰絮絮叨叨表達對日常物資緊缺的不滿,完全聽不到真實的內容。
王樹林總算明白了,一陣陣頹然,他雖然也怕死,但最大的遺憾就是還沒等見到父母和已經癡呆了的樸恒熾,就要被殺了。隨即他坦然了許多,看了龐寶齋一眼,冷冷地問:"那麼你是周燕燕了?沒想到你解禁了以後,能馬上拜了名師……"
周燕燕對他真正恨之入骨,恨不能啖其肉飲其血,也不否認,用本來的聲音說道:"師父!殺了他吧!免得夜長夢多!"
欒祖拉不置可否,對王樹林說:"徒弟找師父當靠山,師父也需要找個徒弟當幫手。迷幻一脈本來就是數量最少的解禁者,在這片東亞大陸上,數量更是寥寥。她想要拜師,就隻能找我。當然,是我先找到她的,你們這裏的情況就被我掌握了。怎麼樣?王樹林?在自己老窩裏被仇人逮住,滋味不好受吧?"
周燕燕聽到外麵說話聲又高了起來,還有於霆的催促聲:"兩位請注意時間!"有些焦急,催促道:"師父,咱們幹掉他以後,誰也不是咱們的對手,直接就可以登基稱帝了!"
欒祖拉突然一把掐住她的喉嚨,周燕燕猝不及防,驚恐萬分,一下子噎住了。欒祖拉一字一頓地說:"別命令我。"
周燕燕隻得無辜地點點頭,兩行淚淌了下來。雖然她也恨透了欒祖拉的古怪專橫和更年期婦女特有的暴戾,但她更恨王樹林幾百倍。她知道欒祖拉也不過是受男人騙後維持了幾百年的更年期火氣,眼下用得著這位師父為自己一雪前恥,便也不敢不服從,於是試探著說:"那……那師父,你是不是怕咱們殺了他以後,他那些手下太忠心,群起圍攻,也不好對付……那就先挾持他,威脅所有人放下武器,然後選拔新人提拔上來為咱們所用,慢慢把他的舊手下的權力都分散光了……最後再殺他不遲……"
欒祖拉冷冷地說:"我用不著你來指點。我是你師父,不是你報仇的工具。你有這個為我出謀劃策的時間,倒不如多練練易容術!連聲音都模仿不像,一瓶不滿半瓶咣當!"
周燕燕盡管不敢顯露不滿,可內心卻焦灼之極。她隻盼望王樹林能馬上死掉,最好是被殘酷的手段殺害,自己的心靈創傷才能得到一定的治愈。可眼見著欒祖拉竟然不打算殺王樹林,讓她驚異萬分。按照她的理解和近乎荒誕的推理,顯然王樹林內力深厚,比自己更有培養前途,欒祖拉能因愛生恨,也有可能因為愛著王樹林的親生父親而轉而對王樹林產生一定的母愛,轉而培養他,而放棄自己!這不是沒可能的,她本來就是王樹林的老師!想到這裏,周燕燕萬念俱灰,覺得這是何等的奇恥大辱,恨不能將王樹林挫骨揚灰,全部撒到太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