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樹林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多的解禁者,可之前他也不是沒見過大場麵,尤其是與韓太湖一戰後,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之前他的膽子小、智商低除了在保守老實的家庭環境下生長的原因之外,更重要的是當年是嬰兒時被強行灌輸了各種內力,導致大腦多少受到了一定的影響。可從解禁後大小戰鬥到如今,他起碼不再害怕麵對比自己強大的敵人了,因此就算現在攻擊力失去,其他方麵卻提高了不少。
周燕燕和淩秀琴要是在平時是不會觸師父的黴頭的,可眼前是非常時期,她倆再不想得罪師父,也害怕卷入一場行內人的大戰中。兩個人的修為可以說連說成入門都算勉強,一旦群毆起來自知很難幸免,便再無顧忌地紛紛哀求道:
"師父,咱們留著他會死的!"
"是啊!師父,把人給他們總比送了命強啊!"
"師父,不是徒弟不孝,徒弟死了也倒罷了,徒弟是怕王樹林這王八蛋連累了師父送命……"
羅盼和欒祖拉雖然都不是修氣一脈,但她倆是東亞土生土長的原住民,對口彩還是很看重的,這時候看她倆慌不擇言語無倫次地盡說些不吉利的話,不由得臉上都罩上了一層陰雲。
羅盼冷冷地沉聲訓斥道:"都給我閉嘴!你們就對師父這麼沒信心?"
欒祖拉也陰森森地說:"從頭到尾你們都沒起什麼好作用,一不能傳絕技,二不能分師憂,這樣的弟子要來何用?"
周燕燕和淩秀琴是同類人,她倆立即意識到自己要是現在一點兒用處沒有,隻會傳播負能量的話,這兩個心狠手毒的師父是絲毫也不會介意立即殺掉自己的,因此盡管嚇得掉了淚,卻不敢再作聲了。
王樹林情緒本來就不好,倒也沒覺得事情變得更糟了,隻是還在擔心大熾基地:"他們的消息肯定沒有你們靈通,不可能知道我已經不在大熾基地了,為什麼要在這裏等我們呢?"
羅盼嘿嘿一笑,說:"你小子現在雖然離聰明人還很遠,但總算學會思考了。他們並不是在等我們,他們隻是在這裏順手拿到了一個現成的營地紮營,然後靜觀其變。"
王樹林還沒聽明白,欒祖拉又解釋說:"他們這四夥人都不想強攻大熾基地,為他人作嫁衣裳,被別人撿了現成,所以暫時達成協議,在這裏等著。正好看到夜魔彙聚足以對抗鋼穀正規軍的力量來攻城,也都明白了夜魔也知道了你的秘密,想要搶先一步找到你,不惜動用這樣的重兵力。這四夥人就更不需要動彈了,正好坐享其成。假設夜魔已經抓到了你,等到白天,夜魔能躲藏的地方極其有限,他們隻需要追逐這些地方,就能黃雀在後、漁翁得利了。至於你那些朋友,死不死活不活,跟他們無關。"
王樹林沉默一陣,冷冷地說:"綠園跟夜魔又有什麼區別?還有鋼穀……都不是正義的。"
欒祖拉獰笑道:"正義?正義就有好報?壞人就有惡報?你爸爸是世界上最壞的男人,最後還是抱著老婆死了,死得心滿意足,你也活下來了,他得到什麼惡報了?……"
眼見又是一場大辯論,可王樹林實在不想就這個問題說下去了,便說:"王老師,大敵當前,你還是養足精力全力迎戰吧。"
羅盼卻沒有欒祖拉那麼了解王樹林,不由得言語中帶了一絲威脅:"王樹林,你要是想趁亂逃跑,我勸你死了這份心。就算你開著越野車,也不可能從這麼多解禁者手裏逃走。他們都有門內秘而不宣的陣法,熟練了之後每十個人就能製得住一流高手,更別說你了,跑不了!老老實實呆在我們身後,說不定還有活路!"
欒祖拉知道王樹林沒那麼多鬼心眼,便從另一個角度寬慰他說:"王樹林,你不用擔心,他們都是為了神的手卷和神的動作來找你的,在沒得到之前,他們不會傷害你。我們的確是想靠你來得到好處,可要是實在得不到,那也是沒有福命,不會勉強要你陪著我們一起死。"解禁者耳力雖好,可沙漠風大,不同於城市之中,所以他們之間用這種平時交談的聲音高度,仍然不會被這幫逐漸包圍上來的戰士們聽清。
羅盼也老奸巨猾,頓時會意,隻是她太過醜陋,想要顯得誠懇也廷難:"沒錯沒錯。王樹林,你就是開啟通往聖殿之路的鑰匙,說不定聖殿內的寶物是戰勝夜魔的唯一希望,我們雖然有一己之私,卻絕不會存著我們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的態度毀了你,進而成了毀滅全人類希望的大罪人,遺臭萬年,可就反為不美了……"
其實因為見識廣博,技藝卓絕,她倆的默契程度要遠高於周燕燕和淩秀琴,欒祖拉頭一句剛出口,羅盼就能迅速理解隱藏意思--欒祖拉的真意是好漢不吃眼前虧,實在打不過就放棄,憑著兩人的過硬本領,逃脫還是沒問題的。等到這幫人回去的時候偶爾落單,戒備鬆懈的時候,她們再伺機把王樹林搶過來,也就是了。能做出這種決定,也是因為她倆判斷得出綠園這四夥門徒並不是鐵板一塊,他們從四個方向同時進攻,卻遠遠地圍著不上來,說明必然有間隙。就算得到王樹林後他們要回上海植物城,也需要走相當長的路程,難免不會產生矛盾,最起碼王樹林跟誰的隊伍走就是個無法回避的大問題。今後完全可以等他們之間內訌得最激*烈的時候,她倆再出手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