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身形劇烈一震,一股徹骨寒意,刹那間襲遍全身,令他竟產生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恐怖感。
再次看向這個心懷大誌的小小柔然可汗,卻不知為什麼,曹丕的心中竟是再沒有半點輕視之意,所剩下的,唯有深深的畏懼。
賈詡亦是神色一變,蒼老的眼眸凝起,目光中閃爍過一絲惱色。
這鐵木真霸道的態度,讓他感到很是不舒服。
想他這一生,也算是侍奉過不少主公,這其中不管諸如董卓之流的暴郡,個個都唯我獨尊,霸道無比。
但這些人就算是再霸道,好歹對他賈詡卻還不敢太過逼迫,甚至還頗為禮遇。
哪像眼前這個鐵木真,竟然能霸道到這種程度,不給他留下來出謀策劃,就要直接宰了他。
還是五馬分屍後去喂狼這種狠毒的殺法!
賈詡心中不爽,一時間沒有表態。
曹丕卻怕了,忙是拉了拉賈詡,笑著勸道:“我說文和啊,大汗既然這麼禮遇咱們,咱們就不妨留下來輔佐大汗,幫著大汗出謀劃策嘛,反正咱們迷了這麼久的路,就算趕往鮮卑人那裏恐怕也遲了,再說了,那鮮卑單於也未必會發兵幫我們。”
曹丕的話外之意,賈詡自然是聽的清楚,就是在勸他先保住性命要緊,再作打算。
賈詡也隻是稍稍不爽而已,要知道保命可是他的絕技,未等曹丕勸完,便已權衡出了利弊。
眼中那一絲不悅,頃刻間消失,賈詡嗬嗬一笑,便拱手道:“承蒙大汗看重,這實在是老朽的福份啊,那老朽就恭敬不如從命,留下來略盡些綿薄之力,為大汗的宏圖大業做點力所能及的事吧。”
鐵木真這才滿意,臉色由陰轉晴,哈哈大笑起來,態度立時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親自給他二人又倒上了一碗馬奶酒。
鐵木真先幹為敬,曹丕和賈詡無奈的對視一眼,隻好閉緊眼睛,硬是將那一碗難喝的馬奶酒,強行灌了下去。
酒飲盡,鐵木真又迫不及待的問道:“白胡子,你還沒有回答本汗剛才的問題,怎麼用最快的速度統一柔然諸路?”
“這馬奶酒,真是難喝啊……”
賈詡暗自叫苦,卻還得笑著答道:“其實說來也簡單,老朽聽說柔然人曾經做過鮮卑人的奴隸,大汗就可以拿這一點來做文章,打起反抗鮮卑暴政,報仇雪恨的大旗,來提升大汗在柔然人中的號召力。”
“同時大汗還要采取連橫之術,拉攏聽話的部落,結好實力強大的部落,逐步吞並實力弱小的部落,通過兼並戰爭,不斷增強自己的實力。”
“然後,大汗還要再使用離間戰術,阻止那些大部落間的聯合,再將他們各個擊破。如此,老朽相信不出數年,大汗便可一統柔然諸部,成為這瀚海唯一的可汗!”
賈詡洋洋灑灑一番話,又為鐵木真指出了一條明路,令他是興奮難當,便拉著賈詡的手,不斷的向他請教起來。
曹丕隻能幹坐在一旁,無聊的看著賈詡給鐵木真滔滔不絕的上課,望著碗裏的馬奶酒,暗自歎道:“難道我堂堂大秦皇子,真要淪落為這夷狄的臣子幕僚,從今往後就隻能喝這惡心的馬奶酒了麼……”
一聲無奈的歎息,曹丕一閉眼,一皺眉,將那碗馬奶酒,強行灌了下去。
……
千裏之外,長安城以西。
那一支兩萬多人的鐵騎之師,正沿著東去的大道,一路策馬狂奔。
奔騰的隊伍中,陶商劍眉微凝,眼中神色變化不定,顯然已從滅秦的喜悅之中抽身而出,正用每一秒的空閑時間,思緒著如何擊退鮮卑人和劉備漢國規模空前的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