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確實是心懷著負罪之心,前來向宋江請罪。
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他的父親武安國。
武安國的一場叛亂,生生的把博縣失陷,令泰山軍損失了半數以上的兵馬,更把宋江逼到了這等狼狽的境地。
自己的父親做出了這樣的事,武鬆焉能不為之愧疚。
“武鬆!”宋江臉色又是一沉,厲聲質問道:“武鬆,你好大的膽子,本王待你不薄,你竟然敢勾結你父叛亂,你的忠義何在,你的良心何在?”
宋江的質問之言才剛剛出口,李逵就跟著的罵道:“武鬆,你這個沒良心的家夥,公明哥哥哪裏對你不好了,你為啥要背叛他,你的良心讓狗給吃了嗎?”
武鬆被這般冤枉質問,心中頓時湧起了無盡的憋曲,但確實是理虧,隻能硬生生的咽下了這口冤枉氣。
深吸一口氣後,武鬆拱手正色道:“大王明鑒,鬆對大王是忠心不敢,絕無半點他念,博縣這場變亂,完全是家父自作主張,鬆完全不知情。”
“既然你說你不知情,那為何魏軍衝入城中時,你非但不拚死力戰,卻自己先敗走,這你又如何解釋?”宋江又質問道。
“這……”
武鬆語滯,停頓了一下,方才愧然道:“臣未能力戰,是因為臣當時知道家父叛亂的這個消息之後,整個人都被驚到失魂落魄,失去了心智,已無法再死戰下去,所以才敗走,並非是有意不想抵抗。”
“狡辯,你這純屬是狡辯,鬼才信你!”李逵立刻扯著嗓子罵道。
宋江也冷哼一聲,一臉不信的表情,冷冷道:“武鬆,你不覺的你編的這個理由太過牽強了嗎,你以為本王會信嗎?”
宋江不信,李逵不信,左右林衝花榮等大將們,一個個也皆是狐疑不信的目光,包括周圍那些泰山卒,沒一個人的眼神是信任他的。
那一道道懷疑的目光,讓武鬆有種如芒在背的痛苦,心中的冤枉氣也是越聚越強。
再次深吸過一口氣後,武鬆目光正視宋江,用略顯悲壯的語氣道:“大王對鬆有義,鬆才會以忠義報效大王,我武鬆對天發誓,對大王絕無二人,若大王還是執意質疑鬆,鬆也沒有辦法。”
武鬆這等於是被逼到了破罐子破摔,幹脆把話撂下這裏,我就是沒有背叛,你們愛信不信。
顯然,武鬆也是性格剛烈自負這人,如此被質疑冤枉,自覺尊嚴受損,也確實不想再做過多的解釋。
隻是,武鬆這等態度,卻把宋江聽的是臉色一變,更加陰沉。
倘若武鬆能跪在地上,極盡惶恐的請罪,請求他的寬恕,他還說不定真能暫時放下猜忌,至少在表麵上原諒了武鬆。
但眼下武鬆這態度,卻著實讓他惱火。
眼珠子轉過幾轉,宋江心中迸出一個念頭,便強壓下了心中的怒火,沉聲道:“本王也想信你,但畢竟是你父親發動了叛亂,你想讓朕信你,隻有先證明你自己的清白。”
“大王想讓臣如何證明?”武鬆望著宋江問道。
“很簡單。”宋江眼中迸射出了冷絕如鐵的殺機,“本王要你大義滅親,殺了武安國這個叛賊!”
大義滅親!
這個條件提出來,除了頭腦簡單的李逵之外,其餘林衝,花榮,諸葛誕等武將們,皆是神色一變,眼中湧現出了驚異之色。
就連吳用也是神色驚變,萬沒有想到,他的大王竟然提出這樣的話,竟然要讓武鬆去大義滅親,去殺自己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