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妹妹孫雪兒(1 / 2)

薑書涯的蝸居是孫半閑唯一的遺產。

位於路橋街道的小兩室,那是一個偏僻的街區,幸好是這樣,他帶著古月這麼一個老頭子,才能夠避開路人成功的回到家。

血淋淋的樣子可不適合被人看見,否則報警電話撥出去,他這一身傷非但解釋不清,背上這老頭更是扯不幹淨。

開門,落鎖。

時間已經很晚,薑書涯不想吵醒妹妹,盡量把動作放輕。

“書涯哥哥,你回來啦!”

屋裏的燈一下子亮起,雪兒從臥室跑出來,看到血人一樣的薑書涯,驚訝地捂住嘴,強自鎮定下來。雪兒上前來幫忙扶住古月,壓低聲音問:“發生了什麼?”

“你怎麼還沒睡?”薑書涯語帶責備,不過憐她一直等候的心情,還是簡要幾句話解釋了一遍。

雪兒瞪大可愛的眼睛,像是聽神話故事。

薑書涯苦笑。

兩人合力把古月扶到床上,看著閉目沉睡的老頭子,薑書涯沒來由想起孫半閑,兩個老頭都一樣的剛硬。念及孫半閑那幾年的種種,薑書涯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子欲養而親不待,再沒可能讓老人家過上一段時間的好日子。

回頭一看,雪兒的眼眶紅紅的,看清薑書涯背上的傷口,她心疼得直掉眼淚。

薑書涯笑著摸了摸雪兒的頭,示意自己無礙,然後一個人走進衛生間。

轉身把門關上。

薑書涯雙手撐在洗麵盆上,鏡子中的自己麵無血色,他試圖把單衣脫掉,這個動作令他臉色一白。

好痛!

傷口已經有些結痂,這一下又開始開裂,小股鮮血順著背脊流下。他把被冷汗浸透的單衣扔到一邊,側過身子照著鏡子,反過手細細摸索傷口,很快捏到了裏麵的東西,那是一顆小指頭大小的山岩,全部沒入了血肉裏麵。血狼攻擊他的那一下,正好連帶著四散的碎石,其中就有一塊射入了他的身體。

薑書涯隔著傷口觸摸到山岩,陣陣劇痛傳來,那山岩像是長在肉裏。他拿起一塊毛巾咬住,手指猛地發力!陶瓷洗麵台立刻濺滿細小的血滴。薑書涯隻覺得腦子一陣眩暈,腿一軟整個人滑下去,汩汩鮮血順著地磚流進下水口。

良久,薑書涯方才恢複行動力,看著手指間猶帶碎肉的山岩碎片,他自嘲地一笑:“這……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衛生間還留有孫半閑幾年前喝剩的半箱燒刀子,薑書涯用棉布搓成團,蘸濕了酒精咬著牙輕輕擦拭傷口,這無異於用一把銼刀慢慢刮,每擦拭一下他額上的冷汗就沁出一層,當傷口清理完畢的時候薑書涯隻感覺天暈地旋,渾身脫力。

“哥哥。”

雪兒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門口,眼淚花花地盯著他。

半躺在地上的薑書涯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雪兒一下子撲到他懷裏,啜泣著說:“哥哥,如果你出了什麼事,雪兒該怎麼辦?”

薑書涯一隻手安撫著她,歉意地說:“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了,我保證,真的。”

雪兒卻哭得更凶猛,肩一直顫抖著,已經害怕到極點。

良久。

“你弄到我的傷口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雪兒像隻兔子一樣跳起來。

薑書涯哈哈一笑。

原來是騙自己的,雪兒恨得跺腳,不過看到他一臉的慘白,隻得悠悠地歎了口氣,輕輕地把他扶起來。

“哥,你是我在這世上最後的親人,別離開我。”

薑書涯摸著她的小腦袋瓜,重重地點了點頭。

一個傷重無力,一個困乏已極,薑書涯把雪兒趕回臥室,自己蜷在沙發上,很快進入沉沉的睡眠。

雪兒透過門縫,確認薑書涯睡著,才放下心和衣而睡。

清晨,一陣餅香把薑書涯從夢中喚醒。

“早安。”

雪兒圍著比她大兩號的圍裙,把剛烙好的麵餅放在桌上。

古月正眼巴巴地盯著食盤,全無道骨仙風的氣度。看到薑書涯醒轉,才問了一句:“嘿,感覺怎麼樣?”

隨後薑書涯驚奇地發現,背部的傷口居然不疼,伸手一摸,摸到一層厚厚的血痂,傷口竟是不藥而愈。

薑書涯歎服,說:“古老先生的仙藥果然有奇效。”

古月夾起一塊餅,一口咬下去,嘟囔著解釋:“別想當然,臭小子,那藥代號PX-07,俗稱小還丹,能激發腎上腺素分泌,讓瀕死的人恢複行動力。傷口雖然快速恢複,但事實上身體虧損極大。類比一下麼……你現在的身體,跟剛生完孩子的產婦差不多,要坐月子來好好調養,否則容易留下病根。”

“啊?”薑書涯張大嘴,差不多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古月含著一口豆漿,施施然走過來,說:“老朽這次虧大了,真源受損太嚴重,暫住你家一陣子。血狼說不定還在陽城附近,也必須得逗留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