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詩涵小心翼翼地下床。
整齊的被褥疊放身邊,這個男人一整晚就呆在那兒,連床都沒上麼?想到這裏,付詩涵覺得自己有病,想那麼多幹什麼,找機會逃走才是真的。
別墅很寬。
踏出主臥,厚實的地毯鋪開,居中放著一座兩人高的銅像,塑造的是巨人麵具一般的古物,付詩涵雖然不認識,但這麼大型的青銅器,其價值已經不是金錢能夠衡量。但是其他的裝潢卻顯得爛俗,巨大的水晶吊燈,歐式的家具雕花。除了材質精良造價昂貴之外,完全看不出主人的品位和格調,或者這種爆發戶式的陳設也是一種格調?
“喲,美女,昨晚感覺怎麼樣?”
輕浮調笑的腔調響起。
付詩涵急忙轉身,卻看到一個紫色唇彩,眼帶淫猥,穿著朋克式皮衣的青年,不是西門盛還能是誰?
他身後跟著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一臉酒色過度的樣子,拿著一根軟木手杖,唯有那身阿瑪尼西服和愛馬仕皮帶替他長了些威嚴。
“老爸,神仙估計還在床上,至於這妞麼……嘿嘿。”西門盛舔了舔嘴唇,在他想來,昨晚幹過一番,血狼應該對付詩涵沒了興趣,不過他仍舊興趣十足。
西門廣上上下下打量了付詩涵一番,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說了一句:“把這妞帶回去。”
直到這個時候,付詩涵才發現,進門的陰影裏,站著一個瘦瘦高高,竹竿也似的男人,用一雙通紅的眼睛盯著自己。
聽到西門廣的命令,竹竿男一步邁出,便跨過五六米的距離,一雙幹瘦的手直接向付詩涵抓來。
付詩涵好歹練過散打,正要反手一擊肘擊,腳腕一股巨力傳來,整個人被拋飛到沙發上。
她驚恐地發現,對方的速度和力量,遠超普通人的水準。
“別過來!”付詩涵驚呼。
竹竿男毫不在乎地上前。
西門父子則在一旁欣賞著,西門廣甚至在想,是不是讓他們就在這裏來一場,他近些年體力日漸不支,但是欲念卻旺盛不減,用看也是他發泄的一個途徑。
竹竿男陰笑著上前,突然,他臉上的笑容凍結,僵硬地轉過身去,仰起頭,二樓的扶梯上,血狼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那裏。
西門盛歡喜地介紹著:“這是我爹。老爸,這就是我說的那人。”
西門廣眼中滑過驚悸,他混跡多年,可以說閱人無數,但是這個男人,帶著荒漠野狼般的氣息,而且那股濃鬱的血腥氣,哪怕是他也感到不安。
西門廣施禮道:“敢問上仙尊姓大名?”
但是血狼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竹竿男身上,壓根就沒理會西門盛的話。
竹竿男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僅僅是和血狼目光的對視,他額頭的汗珠就如同蒸桑拿般不停滲出。
好可怕的男人。
竹竿男叫潘冬,本是地裏刨食的世代土農,某天家門口躺著一個死去的乞丐,替人收屍的時候被一道青芒射中,雖然他不清楚那股從乞丐體內跑出來的青芒是什麼東西,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發現了自己的不尋常。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力量也越來越大,而且他集中注意力的時候,甚至可以憑空召喚出火焰,這是他絕大的秘密,也是他踏上黑道這條路最大的依仗。
跟著西門廣的十幾年以來,他從來沒顯露過類法術的能力,隻需要拳腳就能解決絕大部分的問題,但是他的信心在和血狼對視的第一眼就冰消雪融。
就像一隻炸毛的野貓,看著一頭踞坐的野狼。
難道說……潘冬也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
西門廣終於察覺出不對勁,聽兒子說有這麼厲害的一人,他就知道這一次問題嚴重,能閃避槍擊的人不是沒有,他這個心腹就是這樣的存在,但是像臭小子嘴裏那樣輕描淡寫,也不可能辦到。
他帶上潘東的意思就是,假如這個神秘人是同道中人,至少拿出自己這方的底牌。西門廣深知合作的基礎是實力,如果沒有對等的製衡,所謂的合作就是一種奴役。至不濟,潘東的出現會讓對方知道,自己這方並不是沒有反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