螻蟻……
這兩個字從齊兆明的心底冒出,他們現在就是薑書涯眼中的螻蟻,不需要注意任何一個個體,都是一手捏死的卑微存在。
不忿的怒火在瘋狂燃燒。
但長年的理智摁住他暴走的神經,齊兆明深吸一口氣,緩緩上前:“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你的確強大,足以消滅我們全體。但是我必須提醒你,趙家身後有一個東菱,我們齊家也不是好惹的。”
薑書涯淡淡地望著他,不語。
沉默是交涉強勢一方的權力,齊兆明當然明白,既然薑書涯沒直接動手,至少這場談判還有回轉的餘地。
仔細斟酌了一下,他態度坦誠地說:“想要殺你的人,是我和趙強,和手下無關,看得出來,你也不是嗜殺的人。我們兩人任你處置,但是北倉的利益不能全部給你,請給我們兩家保留三成。這樣的條件,你能夠同意和解嗎?”
趙強心頭明鏡似的。
形勢比人強,齊兆明的話說得漂亮,其實重點很明確,北倉的權益保底。而他們倆也許會吃點苦頭,但是絕不會鬧出人命,可以說是微乎其微的代價。這樣的條件避重就輕地完成任務,既然薑書涯的實力如此強大,日後定是陽城的一角,打交道不可避免,今天的梁子能揭過是最完美的收場。
“你們走吧。”
薑書涯的眼神空洞而無神。
居然這麼容易?齊兆明還想說點什麼,轉頭看了看黑白棋老,摁下繼續占便宜的企圖。強者麵前,可以講計謀,但是不要耍小聰明。
“等等,把俘虜全部留下。”薑書涯忽地開口。
齊兆明愣了一下,點了點頭離開。
這場鬧劇弄了個虎頭蛇尾。
特勤組和東菱的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森林陰翳,冬季的雪未消,清冷中透著寂寥。
趙強和齊兆明心裏頭都不是味兒。
但這就是強者的世界,也是他們行為的準則,弱肉強食什麼的,背離了人類社會之後,就是這麼赤裸裸。
“呐,我說,他會這麼放過我們?”趙強心頭很虛。
“你覺得,他眼中還有我們?”齊兆明抬頭望望天,一股透體的寒意襲遍全身。
好可怕的少年。
不單單是實力,更有他的心智。
和趙強僥幸的心理完全不同,齊兆明本意是希望挑起薑書涯的怒火,重點正是在他們倆的刑罰上,但是薑書涯居然輕輕鬆鬆地放他們離開,甚至從頭到尾沒有多看一眼,是境界上的不同,而這份心胸和城府本不該在一個少年身上看到。
“看來我沒找錯方向。廢物明,事情辦好了沒?”
話音帶著稚嫩的童音卻有老氣的無禮,齊兆明身體一顫,回頭一看,不是齊天行還能是誰。
齊天行還是那副可愛的模樣,隻是外套再加了一條格子圍巾,粉嫩小臉紅撲撲的,隻是眼睛裏的囂張和跋扈卻毫不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