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頭嘴角抽了抽。
自己的女兒早年病逝,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也就袁偉業這個女婿和外孫女,以往針對他的陰謀詭計都好對付,不予理睬就是最好的回答。但沒想到袁偉業浪子回頭之後,這些開發商居然打上他的主意,而開出的條件也無法拒絕。
“若是老先生同意簽字,這些賬目都可以一筆勾銷。”素衣麗人和顏悅色地說著。
袁偉業騰地站起來:“這賬根本就不對!”
素衣麗人纖纖玉指翻動起文件,說:“袁先生,你是不是太幼稚了些?”
“我……我……”
袁偉業頹然坐倒。
袁文惠無可奈何地坐著,一滴眼淚不受控製地滑落。她知道這套院落對外公的意義非凡,是外祖世居的地方,也是和外婆經曆風雨的紀念館,剝奪這裏等於奪走外公前半生的留戀。
薑書涯皺了皺眉。
這些黑賬的確見不得光,但是誰能主持公道?上法庭申請裁決,到時候有錢有勢自然可以影響判決,何況這些東西來曆也很可疑,若說房產商和那些黑幫沒勾結,薑書涯第一個不相信,隻是想到把零散的賬目籌集起來,借機威脅宋老頭售賣房產,能想到這一手的確費了番心思。
不過……世事變化無常啊。
薑書涯倚在門口,頗有些無聊地說:“可我怎麼覺得是你太幼稚呢?小姐。”
素衣麗人轉頭,問:“什麼意思?小朋友。”小字她咬得很重。
“容我先打個電話。”
薑書涯走到座機旁,撥打著號碼。
素衣麗人推了推眼鏡,心想:這是哪裏冒出來的窮小子,為什麼有膽子架梁子?這裏可是超過兩百萬的賭賬,看他這幅德行怎麼可能拿得出這麼大一筆錢。
宋老頭隻知道薑書涯是個乖順聽話上進的孩子,連他的房租都拖欠了幾個月,哪可能負擔得起這麼龐大的債務?
“幹得漂亮。”薑書涯打完電話,笑著把聽筒放下。
素衣麗人昂起下巴,說:“小朋友,袁先生的債,要麼給錢要麼給房,說別的都沒用。”
薑書涯笑著說:“債?哪有什麼債?”
聽到這句話素衣麗人不怒反笑,原來是小孩子耍無賴,這個少年沉穩的態度叫她心頭發虛,害怕事情出現什麼意外的變故,這樣的手段毫無意義,她帶來的手下就是為了應付這樣的局麵--雖然在她看來對手實在有些弱。
宋老頭一家的心也沉了下去。
本來還有一線不現實的期待,如果說不認賬就能混過去,也未免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
“小朋友,胡攪蠻纏的話,這裏可不會缺對手。”
幾名壯漢都哄笑起來。
“咱們都是文明人,動手動腳的可不好。”
薑書涯走到桌邊,指著文件說:“這位小姐,連債主都沒有的債務,也能追債嗎?”
素衣麗人冷笑:“你可知道袁先生的債主都是些什麼人?”
聽到這句話袁偉業和袁文惠都是一顫,高利貸的黑幫和地痞那些手段浮現在腦中,是他們過去數年最可怕的經曆。而由於袁偉業嗜賭成性,十字街附近的賭場和黑幫全都招惹了遍,所欠的高利貸也越積越多,那些人可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夥。
薑書涯拿起賬本,麵帶微笑地一把撕爛。
“你說的就是這些債主吧,我想你暫時找不到人,而且近期他們就會消失。”
四角的壯漢哪裏忍得住?捋起袖子就衝了上來。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