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正初忽地抬頭，坦承：“你很強。”
薑書涯看著他：“你不服？”
伊正初灑然一笑，忽地怒目一瞪，整條右臂猛地炸裂，薑書涯臉上濺滿細小的血滴。他捂著斷裂的右臂傷口，踉蹌著倒退兩步，咬緊牙關身體一撐穩穩地站直。
“哪怕你能殺光我們，又如何？死，老頭子還真沒怕過。”
“知道你不怕死，那怕不怕活呢？”
伊正初大聲道：“苟且求生有什麼意思？”
薑書涯淡淡地說：“難道你們現在就不是苟且求生麼？”他抬手指了指天空：“世家門閥，那麼多大山壓在頭上，還說自己不是苟且求生？”
伊正初深吸一口氣：“夾縫求存，無可奈何。你不論怎麼花言巧語，想要我們聽命於你，無異於癡人說夢。”
薑書涯笑了起來。
伊正初一怔，問：“你笑什麼？”
薑書涯斂去笑意：“你們有沒有受夠世家的欺壓？這種隻能等著分配和施舍的日子，如果一直都有決死的勇氣，何至於變成這樣？沒有足夠的修道資源，貧瘠得一無所有，現在的你們和荒原上的野狗有什麼區別？”
答案不言而喻。
修道講究傳承，自己瞎琢磨，除非天縱奇才，否則很難有所建樹。眼前數百修士，往往靠著家裏的一點功法，例如斷金咒、禦風訣、烈焰咒之類，勉強修行基礎功法。坦白說，很多功法的程度，和薑書涯的混元針鍛勁也差不多。
而世家子弟，哪怕是沒落的七義，演變成七族聯盟，同樣占據了陽城大部分修道資源。觀瀾山莊一通傳訊符，散修也必須眼巴巴跟上，燭龍一戰之後，世家的功法法器層出不窮，而散修來來去去就那麼幾種。薑書涯早就瞄準了這些黑幫大佬的軟肋：根本就是掙紮著存活在大家族的陰影下，表麵上我行我素，實際上以聯盟作為維穩的統治模式下，散修能夠獲得的資源太少太少。
伊正初果敢豪邁但不愚蠢，聽完薑書涯的話唯有沉默。
事實就是事實，他們不屑否認。
“就算這樣，當野狗也比做走狗強。”
“誰說一定要是走狗。”
伊正初慘笑一聲：“以聯盟的名義進行奴役？這種老套路就不要再拿出來吧，少年人，我在你這麼大年紀的時候，聯盟的花招就已經被世家玩壞了。”
薑書涯笑笑：“我修習的功法，包括這朵血梅，可以無償共享。”
“什麼！”
眾人是真的吃了一驚。
修道的資源有哪些？洞天福地，天材地寶之外，就屬這種功法最為難得。
世家為什麼超然於散修，每一個家族特有的功法，才是他們最為核心的機密和競爭力。
“我們怎麼知道，你拿出來的東西，是你修行的真正功法？”匡蹇陰沉地問。
薑書涯看著他：“我不能保證。但，你們沒有選擇。”
如血的紅梅，凜然的威壓，把眾人的注意力從貪欲中喚醒。
他是足以掌控眾人生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