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你瘋了。”燭龍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趴著。
薑書涯神情清冷:“燕清想要踢我出局,如果不能倒逼他一把,恐怕我真的隻能旁觀。”
他一個人孤獨地坐在綺夢的天台上,水箱和空調的外機煉鋼廠一樣轟鳴,送走了伊正初等黑道大佬之後,他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靜坐著。
燭龍抽動了一下鼻孔,噴出一縷黑火:“就不怕燕清找你麻煩?”
薑書涯說:“怕,但是他舍不得。”
燭龍問:“舍不得?倒也是,真要動真格地解決咱們,起碼得來幾個啟神期的家夥,節骨眼上,他還是分得清輕重緩急。合格的領導人應該有這樣的判斷力。”
薑書涯點點頭:“所以我隻能采取暴力,用最迅速的手段,建立屬於我的勢力。”
燭龍說:“可未必會聽話。”
薑書涯說:“不需要他們聽話,我想要的就是一種勢,給燕清一個緊迫感。人類,越是聰明的人,對掌控和預測看得越重要。”
燭龍說:“未雨綢繆?”
薑書涯說:“對,聰明如燕清肯定會著急,雖然眼前隻是一個鬆散的,毫無凝聚力的團體。但這樣的規模,已經對世家的力量產生了製衡。以燕清的聰明才智和前瞻,他眼中卻是一個獨立、強大且由修士組成的暴力團夥。對於喜歡領導一方掌控一切的他來說,血龍團如鯁在喉不除不快。”
燭龍語帶笑意:“所謂逼死強迫症。可為什麼一定要陳雨柔幫忙?欠下偌大一份人情,你不像是那種權力欲極強的人。”
薑書涯說:“如果不這樣,伊正初這些老油條,會那麼容易就範?”
時間才是關鍵,如果拖延下去周旋,那恰恰是燕清擅長的領域,隻有快刀斬亂麻,趁世家來不及反應,生米煮成熟飯,才能建立足夠大的威懾。
燭龍恍然大悟,它雖然精擅戰鬥,對於人情世故,還是看不夠透徹,畢竟龍族向來靠實力說話,人脈和社交那是軟腳蝦才做的事。
“所以……”
“所以我在這裏等。麻煩總不會少,今晚時間還很長。”
薑書涯眼中泛起寒芒。
燭龍打了個哈欠。
就在他的身後,橫躺著六具屍體,清一色的黑衣。
他們有個共同的稱呼:殺手。
夜色漸沉。
綺夢的生意逐漸繁忙起來,霓虹燈管不停閃動著,紅黃藍綠的燈光照拂,薑書涯的臉上呈現出五彩繽紛。
一陣清風拂過樹葉。
參雜在隆隆作響的空調外機的聲音裏的輕微腳步聲。
本不該有人能夠分辨出來。
但薑書涯偏偏在第一時間滑步出去。
陰影中探出一張狠戾的臉。
正中靶心的一記側踢,直接命中男人略帶胡渣的下顎,強大的力量輕易地打破平衡,欺身而進的一掌切中他昂起的咽喉,一聲頸骨碎裂的聲宣告了他的死亡。
第二個人驚駭失色,雙手外翻亮出匕首,猩紅的血槽透著不詳,雙刃劃過兩道致命的血線。
可惜他的速度還不夠快。
薑書涯一個進步閃到他的左側,矮身一個肘擊打碎他的膝蓋,後腳跟的一記上挑,他的兩條手臂居中斷裂,兩把匕首翻滾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