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敗的荒地突然裂開,巨大的裂縫之中,閃動絢爛的華彩,一道道光華衝天而起,天上滾動的塵埃席卷一空,露出廣袤而深邃的黑色天幕。
狂風吹起,割麵如刀,沙礫和碎石橫飛。
四散的岩石聚合在一起,變成數十個岩石傀儡,自地麵緩緩升起,強壯魁梧的軀體,加上剛硬的線條,幾乎和神話中走出來士兵一模一樣。
遠比參觀過的兵馬俑更為高大,超過三米的高度,在不知名的動力支持下,活動起來的傀儡和強壯、可怖等字眼直接掛鉤。
薑書涯凝神戒備。
眼瞳透出瓦藍,岩石傀儡慢慢抬起頭,僵硬的手臂緩緩揮動,一陣急促而尖銳的摩擦聲之中,傀儡的身軀開始轉動,像老舊的手搖式放映機一般,一幀一幀一幀地緩緩播放。
汗滴自額角緩緩淌下。
太強了!
薑書涯開始咒罵君無憂。
擾亂勢牢的“妄”,破妄之後,麵對真實的“陣”,但那小子可沒提醒,真正的陣可能擁有的是殺,還有徹底的滅。
勢牢顯出的荒地會那般貧瘠,大概就是因為這群可怕的傀儡,和它們身後的某個東西,如此凝重的殺機和壓迫氣場下,不論是什麼樣的“妄”都會很快變得破敗而荒冷。
空氣似乎停滯,連天上的雲也一起停駐。
全是因為麵前的這群傀儡身上所散出的氣,和修士體內的靈氣不同,更接近於靈運擴散合乎天地之力的自然,在雪兒體內的飛仙祭壇空間中,薑書涯感受過一次類似的氣場。
難道這個空間是某個靈運?
薑書涯小心地控製自己的動作,不想隨便驚動麵前的這群傀儡,一麵仔細觀察空間中的細微末節。如果這是某個靈運製造的空間,這裏的廣闊程度浩瀚無邊,那它的強大甚至遠超飛仙的級別,而按照古月的說法,飛仙已經是記載中最為頂級的靈運,比飛仙更強的?那是什麼樣的存在?
仔細地看,每一個傀儡雖然都是身披岩石甲胄,古式的錯花紋路,寓意不明的符文鐫刻其上,圖案和花紋有細微的區別。但最主要的差別則是武器,有的傀儡帶著刀,有的則是劍,還有雙錘、九節棍、鐵尺、鴛鴦鉞等奇門兵器。
越看越是覺得大開眼界。
“大哥們,我隻是來送外賣,大概走錯了地方。”薑書涯訕笑著,眼睛四下亂轉,既然妄像已經破開,那麼勢牢的界門就應該出現。可惜,他找了一大圈,連個洞都沒找到。
傀儡眼中的瓦藍越來越盛。
“闖入者,必須消滅。”
機械的聲音,沒有絲毫感情,類似人工合成的電子音,突兀地響起。
“消滅?沉睡了那麼多年,一醒來就打打殺殺,大哥們,要麼活動下腦筋,坐下來玩玩圍棋?”薑書涯並不想和這些傀儡起衝突,口裏忽悠著看情況準備怎麼溜掉。
摩擦聲漸漸散去。
第一頭傀儡邁動了腳步。
整個空間的地麵似乎都震顫了起來,而目標隻有一個,就是傻愣愣站在原地的薑書涯。
“圍棋不喜歡?”
簡單的一記正拳,重重地轟在傀儡頭頂。
拳麵傳來一陣劇痛,薑書涯抽身急退,按說這一拳哪怕是鐵球,也該打出一個凹陷,而狀似普通岩石堆成的傀儡,卻連一絲裂紋都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