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遠遠地印在黑石岩山體中的潭水水麵上。
付詩涵凝望著薑書涯舉手投足間滴落的鮮血，不忍地閉上了眼睛。
靠近潭水的燈光忽地搖晃。
“這小子，天賦真不錯。這麼快就能跟上兵器傀儡，三天時間，似乎給多了一點。”血狼有些感慨。
付詩涵搖了搖頭：“難道真要把我的學生牽扯進來？”
血狼森然：“他已經一隻腳跨過了門檻，就算是我有心，他也沒機會離開。何況，他根本就不想從仙塚事件裏脫身。更重要的是，他和你一樣，並不是一個聽勸的人。”
付詩涵苦笑。
血狼聲音轉為柔和：“詩涵，倒是你……”
付詩涵堅定地說：“我是不會退出的，而且，你也需要這樣一個人，我，是最合適的選擇。”
血狼不再說話。
水麵的影像，薑書涯的身形越來越快，身邊的傀儡也越來越多。
“第一頭。”
血狼默默地計算。
利用斧劍交擊的一刹，薑書涯一拳轟在巨劍傀儡的腹腔，姿勢和長矛傀儡的破千軍一模一樣。而巨劍傀儡則應聲破裂，散成一堆細碎的岩石。
而巨劍傀儡順勢重生，但雙手握住劍柄，直立插入地麵，單膝跪在地上，不再加入戰鬥。
薑書涯眼中精光一閃而過。果然！傀儡並不是沒有弱點，但要害並不是通常意義的頭部心髒之類，反而是每一種武器對應招式的弱點。
兵器，招式，技巧……傀儡陣是教導，同樣也是考核。
真可惜，沒有機會好好研習。薑書涯不無遺憾地一記手刀，擊碎了一具弓箭傀儡。
脊柱。
人中。
尾椎。
小腹……
每一種兵器傀儡，留下的罩門，必須用對應的招式，薑書涯所需要做的，就是把每一個招式模仿出來，並在恰當的時間識破破綻，命中相應的部位。
但為了能短時間衝破傀儡陣，他不止付出汗水，同樣還有血水和疼痛。一個失誤就必須靠身體硬接，用身體並不是隻是力量和技巧和戰鬥，更是領悟力和計算力的決戰。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
看不見太陽的灰敗空間，一樣有陰沉的夜幕。
付詩涵靜靜地坐在潭水邊。
滴答著血，薑書涯渾身是傷地走了進來，連手臂都彎曲成古怪的角度，顯然最後一擊，導致他的手臂骨頭徹底斷裂。
“十頭傀儡。血狼，履行你的承諾。”
薑書涯麵沉如水，身上的傷勢並沒影響他的眼神--堅定，無畏。
燈光輕微地扭曲。
血狼的聲音緩緩響起：“先去把傷口處理下。”
薑書涯一聲不吭，悶頭走到潭水邊，一瓢潭水當頭澆下。然後他直立地站著，一動不動地站著。
“好小子。”
血狼當然知道潭水的厲害。
他見過不少號稱硬漢的男人，寧可挨上幾刀，說什麼也不願意接受潭水的治愈，而這個小家夥卻麵不改色地主動潑自己，單從這一點來說，神經剛硬的程度和他也又得一比。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