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恩特呢?還活著嗎?”緋月臉上無悲無喜,淡淡說道。
“父親他還好……”克洛戰戰兢兢地說。
藍歌心中一凜,直呼父親的名字,這父女之間得有多大的仇怨啊!
緋月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一絲悲淒的笑容,道:“他怎麼還不去死啊?活著還有意思嗎?”
克洛動了動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緋月……”藍歌擔心地看著她,輕輕呼喚了一聲。
緋月回身看了藍歌和阿瓦雷一眼,展顏一笑,輕舒了口氣,道:“不用擔心,我沒事。”說著轉過了目光看向遠方,“本來我沒打算告訴你們這些事,我也不想再去回憶,那是我心中的黑暗,是罪惡的根源……不過現在都被挑明了,再隱瞞著也沒什麼意思了,而且我們是同伴,這些事情本應該早就告訴你們的……”
“那是我七歲的時候,我所在的維斯恩家族從一個二級城市搬到了帝都,由於家境沒落,而且又沒有封地,所以其他貴族們也沒有怎麼阻攔我們便在帝都紮了根。一個沒落的貴族想要在帝都艱難地生活下去,其中的難度是難以想象的,雖然沒有過多的家族打壓我們,但是維斯恩家族底蘊不足,很快便在強烈的競爭中被打回了原形。就在家族準備遷回原先所在的城市時,帝王卡查魯的一道命令讓維斯恩家族天翻地覆……”
“你們很好奇吧,那個命令……”緋月自嘲一笑,悲哀地說:“卡查魯的命令是讓維斯恩家族奉上我的母親做為他的妃子,以保維斯恩家族長盛不衰!”
“姐姐……”克洛臉色一變,欲要阻止但終究沒有說出口。
“很可笑的命令吧?我覺得很可笑,但是讓我更可笑的是家族竟然欣喜若狂,一片喜氣洋洋!更讓我可笑的是我的父親,那個無能的廢物竟然親手將他的妻子送上了去往王宮的馬車,還帶著一臉的榮幸,一臉的驕傲!”緋月怒極反笑,胸中氣息一陣紊亂,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將氣息捋慢慢順。
藍歌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本身性格就比較暴虐的他唯有在兩個夥伴麵前能保持純真,並不是說他改變了性格,而是在適時地壓抑著,壓抑中的暴虐更容易在些微外力的影響下爆發!他已經憤怒了。
“痛恨著族人那醜陋的臉孔,痛恨著無能父親卑賤的行徑,從那刻起我便深深地憎恨著他們。我看到了母親在踏上馬車時流出的眼淚,我知道那不是對自己的未來流淚,而是對自己的丈夫失望透頂,對自己的家族感到絕望……”
“那天夜裏,我潛進了皇宮,但是隻有三級實力的我很快便被捉住了,卡查魯下令將我絞死,母親以死相逼才罪減一等,貶成奴隸發往邊疆。可是母親太天真了,帝王的尊嚴是不容褻瀆的,卡查魯絕不容許有忤逆了自己還能活下去的人存在,所以在發往邊疆的路途上派人打斷我的手腳並丟下山崖……”
“不過我的運氣很好,被掛在了山崖上的一棵枯木上,而且在手能觸摸到的地方竟然長著一株光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