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的裸花紫株,得之純屬偶然。雖然有些心疼與不舍,但是,初語還是將多半用在這少年身上。
也許,這裸花紫株的緣分就是跟他相遇,然後被他用在這桀驁少年的身上。
塗抹好了藥液,初語為難了。這劉邃本來就衣不蔽體,如今想找些綁縛傷口的布條帶子,卻是難上加難。
初語苦惱地皺起眉頭。他朝那角落的美人瞧去,隻見那美人倚著鐵欄,似乎睡著了。一線淡淡的天光從窗口瀉下,落在他緊閉著雙眼的麵容上,猶如一朵安靜沉睡的蓮花。
妖孽!
初語暗暗地罵了一句。
他調整坐姿,背對那人,將自己隱蔽在幽深的黑暗裏。一陣窸窸窣窣,他將上身的衣裳褪下,將纏胸的帶子一圈一圈地解下。
縱然夜色已經來臨,牢房裏暗黑如同墨汁,但偏偏那一線天光在雪光的映照下,格外地皎皎。它同一段白練似地穿過高牆上的那扇窗,投鋪在冰冷的地麵上,將周圍的黑暗反襯著,硬生生淺淡了幾分,顯得不是那麼地濃鬱。
撕布裂帛的聲響,雖然輕微,但還是驚醒了那假寐中的美人。他的眼霎時睜開,目光銳利,如同獵豹,警惕地一掃四周,觀察環境。似乎即使在睡夢中,那人也不敢掉於輕心,隨時隨地地保持著高度的警覺。
他的視線落在那略顯黑暗的角落裏。
在那裏,一具光潔的如同大理石一樣潔白的裸露背影,突地闖入他的視野之內。那背上的皮膚光潔而美好,閃著瑩瑩的奶白色的光。一道鞭痕,一道的紅色鞭痕,卻極不和諧地砸開了這白色,深深地嵌入那優美的背脊上。那裏,皮肉外翻,紅腫異常,醜陋至極。
一雙手反轉過來,正在艱難地摸索著,將一些綠色的草藥往傷口裏麵塗覆。
拓跋珪正待起身,眼光卻猛然一滯,整個人若同遭受雷擊,徹底地僵住了,動彈不得。
前方,視線所在之處,那身子微微地側轉,讓他無意地撞見了那少年的胸部。
那裏,微微地有著起伏,像是優美的山丘,弧線優美,姿態如玉。而且,那山丘的頂端,還有粉色的凸起,宛如櫻桃般,凸現在天光中。
拓跋珪的眼睛像是被火燙著般,倉倉皇皇地收了回來。他感覺自己心跳得厲害,一聲追著一聲,一聲比一聲快,像是擂鼓般,咚咚咚地響個不停。
剛才,他看到了什麼?
女孩,一個女孩!
他緊閉著雙眼,俊美的臉上出現了可疑的紅暈。隨即,他閃電般睜開眼,直直地望了過去。
初語毫無察覺,她艱難地給自己上好藥,又將束胸的帶子,仔仔細細地纏好係牢,穿上衣服,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在這個連個傷寒都要人命的古代,她也不敢對自己的傷勢有絲毫的馬虎。
忙完自己,她又忙著收拾地上那生死不知的少年。
將剩下的一半帶子,從遮住那少年的眼部拿起,又將那少年拖將起來,斜靠在自己的腿上。她將手中的帶子,繞過少年的胸前,後背,小心翼翼地給少年纏好綁緊。再將地上那堆破破爛爛的衣裳給他穿好,這才將人放下,自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喘息了半刻,她撩開自己的長袍,挽起自己的左腿褲腳,解開綁在腿上的暗兜,摸出一粒白色的藥丸,往自己嘴裏一扔,咯嘣咯嘣地如同嚼豆子般嚼完,又順手拿了一顆,塞進了地上少年的嘴裏。然後,一手扶持,一手用力,哢嗒一聲,那卸下的下頜骨終於回位。不等那陡然痛醒的少年驚呼出聲,她抬手一點,隻聽到咕嚕嚕的吞咽聲傳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