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暗地裏與蘭芳進行著談判,明麵上仍然聲勢浩大的對蘭芳進行聲討,抗議蘭芳私自對北婆羅洲以及南沙群島周邊廣闊海域宣布主權,並且要求檳榔嶼、怡保等地的華人武裝結束與殖民當局的對抗。
英國駐滿清參讚麻穆勒與滿清籌辦海軍大臣載洵結伴趕到坤甸,質問蘭芳最近的挑釁舉動。
麻穆勒之前陪同載洵回英國考察海軍建設並且準備代為介紹購買滿清目前所需的軍艦,順便休假,休假完畢後就將到中國繼續任職。
李秉衡卻知道他會在一年多後暫時接替朱爾典署理一段時間的駐華公使,現在與他搞好關係,等朱爾典回任的那段時間內可以借他的名頭做些事情。所以絲毫沒有怠慢,一聽兩人到了,立刻讓端納前去迎接。
載洵本來想再赴美考察,但接到國內的密電,蘭芳願意以低價出售軍艦,就立刻轉了往蘭芳而來。麻穆勒請示國內後,也接到了前來協助艾森鬆與蘭芳進行談判的任務。
載洵並不知道自己與李秉衡有過節,而且當初與他結仇的劉廣拓夫婦就在坤甸,他也並不知道短短的幾年劉廣拓就創下一番翻天覆地的成就。
這次載洵與薩鎮冰二人並沒有買成功軍艦,本來在德國訂了三艘新式驅逐艦,這種多用途驅逐艦排水量才400噸,由於設計出來後發現沒有蘭芳同級別的先進,就不準備再造。結果德國方麵將這幾艘驅逐艦的訂單都轉到了蘭芳的造船廠,要求薩鎮冰到蘭芳直接提取。
這次滿清海軍部主要的目的是希望能夠培養海軍官兵,學習海軍新式理論,並且購買一到兩艘新銳重巡洋艦,以維護海疆。
李秉衡依稀記得後世滿清並沒有購買成功大艦,後來無法,才在日本的川崎造船廠訂造了 “永祥號”與“永豐號”炮艦。這種炮艦排水量789噸,航速13節。武備有一門105毫米炮,75毫米炮1門,47毫米炮4門,37毫米炮 4門,單艦造價68萬日元。
這次來了,少不得讓他們留幾張訂單下來,小日本就別想指望了。
目前滿清海軍就靠“海圻”號等三艘超過4000噸排量的巡洋艦撐場麵,眼見得跨入了無畏艦時代,連艘滿萬噸的大艦都沒有,可見滿清政府的千瘡百孔,局勢之艱。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這次滿清居然派出了“海圻”號前來訪問,以向化外小邦,流落在外的天朝遺民宣示大清帝國的榮耀與威風。
不過也的確,目前蘭芳也沒有萬噸以上的大艦撐場麵,雖然已經有兩艘一萬兩千噸級的重巡洋艦已經在進行海試,但離交付時間仍有數月,剩餘的兩艘剛剛下水,估計要到明年一月服役。到那時正在緊張建造中的兩艘最終定名為“廣州”級戰列巡洋艦也將成功下水,到時候蘭芳海軍實力將會得到成倍的提升。
站在總理府外,麻穆勒驚愕的向端納問道:“這便是你們蘭芳的總理府?”
載洵也是呆立在門口,望著這棟破舊的當年某洋行的二層辦公樓,心想:聽說這蘭芳賺錢跟撿似的,怎麼如此簡樸,難道是以訛傳訛,外麵光鮮,實質敗草一堆?心下已是對蘭芳有些輕視起來,之前有些揣揣的心思瞬間變得坦然,又恢複了那位趾高氣揚的親王身份。
“李先生,為何奧匈帝國士他俾路勉圖船廠拒絕向我們出售原本談妥要訂造驅逐艦‘龍湍’號?他們說向我們出售軍艦與武器經過你的同意,這天下豈有這等荒唐之事?”載洵一見麵就朝李秉衡嚷道,還好他已經算是很克製,沒有擺架子呼來喝去。
雙方見麵的確有些別扭,一邊是自認為天朝上國的親王,一邊是海外華人建立的國家之領袖,身份委實尷尬,開口便是先生,也算輕輕揭過。
一身戎裝的薩鎮冰有些尷尬的站在一旁,蘭芳並不是尋常的海外遺民建的蠻夷小國,這個國家打服了荷蘭,又將英國人拉下馬來,威名已成,況且造艦工業發達,連德國與美國等國都在蘭芳訂造軍艦。瘦削的臉色有些發黑,上前說道:“李先生,不才薩鼎銘,聽得德國人說蘭芳這邊的艦船成本低,又容易交付,不用遠隔萬裏的雙方都勞累,這倒是正理。難道奧匈帝國的船廠也是這個意思?”
李秉衡大笑著上前將幾人請入貴賓座,又請麻穆勒於自己身邊坐了,方才說道:“久聞鼎銘公大名,今日見了抗倭英雄,果然名不虛傳。當日我蘭芳與奧匈帝國建交時我便於國書中言明,凡是涉及向我華人出售軍備與艦船的,都要向蘭芳通報,不為其他,隻為列強國家欺我華人不能自造,價格往往高的離譜。這次奧匈帝國還算公道,沒有見利而失信。我蘭芳出產的陸軍武器如今咱們國內已大批使用,價格比列強的要低上許多。列強的武器裝備一個鎮的,同等價格可以裝備兩到三個使用蘭芳軍械的鎮。我們都是華夏後裔,如今能自造,再不能去便宜那幫洋人了。”
見他巧妙的將清國與蘭芳國歸為“我們”,隻是一笑,向著載洵說道:“李先生說的的確如此,陸軍已經裝備了兩個半鎮的蘭芳軍械,都說相當不錯,價格公道,又比洋人的還好用。”又轉頭向李秉衡問道:“不知這海軍的艦船是如何說法?德國轉過來的訂單是照樣造還是另有種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