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東第三軍司令別廖佐夫無奈的彷徨著,眼下隻有借助中國人的力量,才能將俄羅斯人從這場突如其來的鼠疫中解救出來,中國人對鼠疫的控製是世界所稱頌的。
別廖佐夫清楚當年東北那一場鼠疫是中國人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的,但奇怪的是沒有發生大規模的傳染,俄方封鎖了鼠疫的消息,故意想要讓這場鼠疫給中國人一點顏色看看,誰知道中國人卻躲過了這一劫。
難道,是上帝在懲罰我們?
早在1910年春夏之交,俄國西伯利亞就已經發生了疫情,但西伯利亞人煙稀少,居住分散,再加上俄國方麵控製嚴密,疫情沒有擴大。出於對自身的保護,俄國把大量疑似染病的中國勞工驅逐回國,勞工們帶著病毒,沿鐵道一路向南。
這正好中了俄國人的下懷,將鼠疫沿著鐵道傳染到東北重要城市,那裏人口密集,鼠疫將會成為一場災難。
可是,鼠疫並沒有像他們想象的那樣重創中國人,眼下是報應來了。
蔣方震得知了這一計劃之後,已經來不及組織夏才林,眼看著防疫措施布置妥當的國防軍,嚴陣以待的防範俄羅斯人的突圍,不惜一切代價要將對方堵殺於眼前的這座鼠疫之城,心中有些不忍。
“俄羅斯在發現疫情後,並沒有立即通知滿清政府,也沒有采取任何人道主義的救援措施,而是將約3000勞工關進舊列車的鐵皮車廂,很多人活生生地被凍死在裏麵。勞工的住房用具也被俄國人全部焚毀。爾後,俄國人又先後將一萬多難民驅逐出境,並用火車押往長春。這些難民被送往長春後,又遭到了日本占領者的阻撓,日本人以避免鼠疫傳播為由,不許難民下車。因此,很多人其實沒有死於鼠疫,而是死於寒冷和饑餓。”
夏才林冷冷的闡述著一個事實,沒有人憐憫中國人,在列強的眼中,低賤的中國人就該死,如果憐憫這些俄國人,那麼誰來憐憫中國人。
蔣方震也知道國防軍的確沒有能力攻占雙城子,因為李秉衡嚴令不得用人命去填,吳祿貞雖然順利的取得了首期攻擊得手,但是一萬多人的傷亡依然讓李秉衡頗為不滿,而自己這邊,並沒有大量的重炮等武器,攻占雙城子必定要麵臨慘重的損失。
也許這是唯一的辦法吧。
7月11日,無法有效防範背後攻擊力量,並且為鼠疫所逼上絕路的雙城子俄軍投降,這讓蔣方震等人大喜過望,喜悅神情洋溢於表。
如果強攻,勢必會損失過大,而且目前國家也無法再支持國防軍的連番大戰。
蔣方震也認為目前應該集中力量向赤塔要塞發起總攻,而遠東則以分割包圍為主,爭取困死對方。
接下來的工作便是封鎖雙城子,進行積極的滅除鼠疫行動。
早就有備而來的防疫工作人員開始主導另一場戰役,與鼠疫的作戰,立即開始組建各級防疫組織、頒布各種防疫法規,以及采取了隔斷交通、對病人及疑似病人實施隔離、焚化屍體、對疫區嚴格消毒等具體防疫措施。
一切都有條不紊,讓別廖佐夫感到自己的選擇沒有錯誤,自己拯救了數萬人的俄羅斯士兵的生命。
士兵的生命比起其他的一切來說,都要寶貴的多。
早在1911年4月3日至28日,清政府在奉天組織召開了“萬國鼠疫研究會”。這次會議被國際報紙稱為“近代以來在中國本土舉辦的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世界學術會議”,評價它為“在中國舉行的最早的一次具有現代意義的國際學術會議”。
中國人的防疫能力的確是強大的,短短的兩天功夫,鼠疫就得到了初步的控製。
城內三萬多俄軍隻有四千餘人死於鼠疫,其餘的都成為了俘虜營的一員,雖然國防軍不會虐俘,但是這些俘虜將會全部被趕到鐵路工地,作為苦力贖清他們的罪孽。
夏才林對於蔣方震迅速的接受俄軍投降頗不以為然,在南洋,死在他手上的土著不可計數,像雙城子要塞的這些俄軍全部死了,他也不會為此有什麼情緒波動。
雙城子俄軍的投降可以說意義重大,實在是意外之喜,這樣一來,蔣方震就可以盡快地北上,將海蘭泡、伯力等要塞切斷聯係,進一步打擊俄軍的士氣。
這樣一來,俄國政府不得不認真考慮停戰,中國可以從談判中盡可能的榨取好處,敲竹杠麼,中國人自古就會了,並不隻是列強會訛詐。
“想必老毛子是不會甘心交出所有故土的,我們也不能奢望。所以,我們要盡可能的攻占赤塔,隻有這樣,才能截斷老毛子對遠東的控製,將來我們才能徹底收複外東北等地數十萬平方公裏的國土。”
孫中山的意見是即便暫時實現停戰,簽訂停戰條約,俄國實在不願意讓步也沒辦法,隻要能保證實際控製地區就行了。
這倒是給了李秉衡啟發,停戰是好事,既不用簽訂條約,這樣更好,將來可以隨時翻臉,繼續未完成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