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最不缺的就是考試了。沒過幾天,期末考試如期而至。早晨,項源一如往常的等在路口,見了我,一把搶過我的書包就開始翻找起來。
“你找什麼呢?”我納悶的看著他。
“你看看!”他一把拿出我已經被他拉開拉鏈的筆袋,“你這水筆都快寫幹了!”
“啊?是嗎?”我接過來看了一眼,還真是快寫到底了。
“拿著!”他一下子把書包扔回給我,從自己包裏掏出幾隻筆遞給我,“考試的時候認真點!”
“哦。”雖然明知道我應該老實點的,可還是忍不住抱怨道,“項源,你怎麼越來越像我爸了?”
意料之外的,他似乎並不生氣,淡淡的說:“江宜,如果我死了,你會怎麼樣?”
我呆在原地,雖然隻是假設,可是這個假設居然讓我瞬間紅了眼眶,不滿的罵道:“你說什麼呀?神經病!你要是死了,我當然最高興了!我就再也不用因為你動不動就哭,也不用再怎麼沒臉沒皮的追著你了!你要是死了,我一定找個愛我比我愛他多的,好好感受一下被別人追的滋味!”
“想法不錯。”他說著,雙手插進口袋裏,“走吧。”
看著他轉身離開的背影,我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背影看起來那麼孤單,我是這麼心疼他總是落寞的身影,心疼他瘦削的背。有那麼一瞬間,我多希望我能溫暖他,能驅走他生命中所有的孤單和冷清。可是,也許無論我有多願意為他努力,而他並不需要。
考完所有科目那天,我飛快的往高三跑去,想趁媽媽來幫我收拾東西之前跟項源說我不能和他一起坐公車回去了。
可是,到了高三卻撲了個空。秦牧說項源一考完就急匆匆的跟著一個中年女人走了。
那年過年,我都沒有見過項源,也沒有見到舅婆。據爸爸說,舅婆被項源的媽媽接走了。我猜測著,也許他們都到項源媽媽所在的城市過年去了吧。
原本我以為,至少項源會打個電話給我之類吧。可是,沒有。沒有任何的消息,沒有任何的表示,仿佛我隻是他世界之外的一個無關緊要的存在。
我的一顆心在整個寒假起沉沉浮浮,連拜年湊熱鬧這種事都提不起興致。
好不容易熬到開學,我仍然沒有找到項源。秦牧隻告訴我說,項源又轉學了。除此之外,他們也什麼都不知道。
我苦笑著往自己班上走,一路上眼淚不停的掉下來。項源,為什麼你會這麼對我呢?為什麼在我以為我們的關係就差一句話的時候,你要用這麼無情的方式將我丟棄?
我從來不知道,愛情可以讓一個人的性情發生這麼大的變化。自項源走後,我再也回不去那個飛揚跳脫,整天胡作非為的我。就好像我生命裏的所有熱度都在一點一點的消散,緩慢的,卻無可阻擋的,漸漸的變得異常沉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