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媽媽的表情很震驚，“為什麼不想去？你要複讀嗎？”
“不是，我隻是不想讀書了。”我咬著指頭，說的很艱難，“可不可以不要讀書了，好累！”
“江宜，你跟媽媽說實話，到底為什麼？是不是又和項源有關？”這是出車禍後，媽媽第一次提到項源的名字。
我別過頭不敢看媽媽失望的神色，“他喜歡別人了。”
“那和你讀書有什麼關係？”說完，抖開最後一件棉襖晾在繩子上：“你都這麼大人了，做事情不可以再那麼任性。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站在院子裏，看著那件粉色的棉襖，我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接吻，我就是穿著它的。那時風雪連天，是他把我抱在懷裏，是他滿臉嫌棄卻為我送一堆感冒藥，也是他，在那個熟悉的路口每天等待，可是，誰能告訴我，在項源的心裏，我到底算什麼？
我有時候真羨慕電視裏的人，情傷一次就病倒，而我還可以對著滿桌子的飯菜吃的不計形象。隻是，吃到一半時，我接到了項源的電話。
即使隻是一根電話線連著，我仍然敏感的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
我隻“喂”了一聲，那邊他說：“江宜…”便再無下文。
咬著油膩的嘴唇，很半天，我們都沒有說話。他呼吸的聲音響在話筒裏，像是遙不可及的海浪聲。我見他似乎沒有說話的打算，忍不住問道：“項源，你為什麼這樣對我？”
“你恨我嗎？”好一會兒之後，他才開口，卻不肯正麵回答我的問題。
我握著話筒，眼淚簌簌的掉下來，語調裏卻竟是笑意，“項源，我今天仔仔細細的回想了一遍認識你以來的日子，忽然發現，你從來都沒有說過你喜歡我，也沒有承諾過什麼，除了那句去你的學校，我們就在一起。可是，我沒有考上。所以，你和誰在一起都是你的自由。”
“你真的這樣認為？”他問，語氣竟然帶著些許失望。
我崩潰的衝電話那頭喊道：“我們都不要再假惺惺了好嗎？我恨你！特別特別恨你！你和白雪在一起為什麼不告訴我！現在，我知道了，你還想繼續騙我嗎？你覺得耍我好玩嗎？”
“這才是你。既然你知道了我是這樣不堪的人，那麼，不要因為我而受影響，好好讀書，別任性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裝作認真吃飯模樣的媽媽，終於知道項源為什麼會打這通電話。原來，連以為他想挽回什麼，都是我自作多情！
狠狠地摔了電話之後，我再也沒有沒有心情吃飯了，甚至反胃得厲害，衝出門看著黑暗裏倒映著燈火的胭脂河，我才發現真正愛上一個人，就像是看著水中月鏡中花，再美好你也未必抓得住，可是，即便是隻能遠遠看著，你都能體會到什麼叫心酸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