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醫院裏，除了嬰兒的啼哭聲，四周再無別的動靜。我靠在項源的胸前，選擇了對自己的欲望妥協。
那些疑惑和不解，以及怨恨，在他的懷裏全都成了無關緊要的東西。相擁著過了許久之後，我看見有醫生朝媽媽的病房走了進去。我推開項源，胡亂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快步跟了過去。
化驗出來並無大的異常，醫生覺得也許是感冒了，交代了邊上的護士先對媽媽進行物理降溫就走了。
媽媽看了一眼我身邊的項源，歎了口氣：“這麼晚了，你還沒走嗎？”
“舅媽，我留下來陪你們。”
媽媽搖頭，“這段時間江宜太累了，不用陪我了，有護士在我沒事的，你帶她找個地方休息吧。”
“媽媽…”我震驚上前，以往媽媽是決不允許我在外麵過夜的，此刻居然叫項源帶我去休息？
“去吧。你也已經這麼大了，有些東西你們自己要有分寸。”說完，對項源招了招手，“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跟你說。”
我更加疑惑，可是架不住媽媽一個勁的讓我去外麵等。靠著病房門口冰冷的牆壁，裏麵兩個人談話的聲音輕得我即便努力豎著耳朵還是一句也沒能聽清。大概過了十幾分鍾，項源出來了，一把攬過我，“走吧，不知道這個時候還能不能找到一家像樣的賓館。”
我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半夜12點多了。走出大樓，迎麵而來的風吹著我的頭發四散開來，項源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發：“這麼長了。”
“你說過要我留著的。”原本以為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應該是滿是委屈的，可事實上我卻平靜得沒有一點情緒。
好在醫院附近還有幾家賓館還亮著燈，登記開房再上樓，這過程裏我一直格外平靜的跟在他身後。寬大的雙人床幾乎占據了整個房間一半的麵積，床頭還擺著一個小架子，上麵竟是些避孕套和情趣用品。
我尷尬的脫了外套，又不露痕跡的把那個架子移到了台燈的後麵，吞著口水艱難的問：“怎麼不是雙人間？”
項源把我按在床上，然後坐到我的身邊：“因為我想，也許你需要我抱著你睡。”
我轉頭看向他，笑道：“為什麼，你覺得我需要你，你覺得我需要你抱著我睡？而不是你想要抱著我？項源，是不是在你眼裏我就非得是那個對你死纏爛打不知羞恥的女孩？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這樣認為？”
“有區別嗎？”他皺著眉，似乎覺得我完全是在無理取鬧。
當然有了。我苦笑著，因為我再也不願意所有項源給我的全都是我求來的了。可是，卻忽然不想再說了。
倒在床上的時候，我問他：“我媽媽和你說什麼了？”
項源也順勢倒下，“她說，她把你交給我了。”
我有些不敢置信的轉過頭，眼角卻有淚水劃過，“我媽媽是燒糊塗了吧。”
“為什麼這麼說？”
“她憑什麼會覺得你是值得她托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