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和唐敏走了一天也沒有走出樹林,到了夜晚,兩個人就找了一棵大樹,在大樹上搭了一個窩,野人似的,睡在那窩裏。
石正峰說道:“你安心地睡吧,我在這守著,野獸傷不了你。”
唐敏說道:“你不用照顧我,從小到大,我從來不用別人照顧。”
“怎麼說你也是個女孩子,我照顧照顧你是應該的。”
“你瞧不起女人?”
“沒有,正因為我尊重女人,所以我才要照顧你。”
“謝謝你的好意,我和你們華夏那些弱不禁風的女人不同,不需要任何人照顧。”
“你和你哥是怎麼當上馬賊的?”石正峰滿臉好奇,看著唐敏。
唐敏盯著石正峰,目光又變得犀利起來。
石正峰說道:“長夜漫漫,睡不著,閑得無聊,隨便說兩句嘛,你要是不想說,就當我沒問。”
唐敏回憶著往事,歎了一口氣,說道:“以前我們家生活在草原上,我們有父母,還有六個兄弟姐妹。有一天草原上大旱,草旱死了,羊餓死了,人也快沒了活路。為了活命,草原上各個部落打打殺殺。
“我們部落的首領帶著男子去攻打另一個部落,我父親隨著首領一起出征,結果,首領和我父親都戰死了。敵人趁機攻占了我們的營地,對我們的部落展開了大屠殺,母親和四個兄弟姐妹都被殺死了,隻有我和哥哥活了下來。
“那一年哥哥隻有十三歲,他帶著我騎上了一匹馬,逃出了營地,逃到了附近的大山裏。從那以後,我和哥哥就生活在大山裏,靠打獵、捕魚、采摘野果野菜活著。冬天天冷的時候,我們就依偎著,互相取暖。”
想著童年那些悲慘經曆,唐敏皺著眉頭,咬著嘴唇,內心的情感猶如岩漿一般,翻湧起來。
“那時候我就知道,想要活在這個世上,不能靠任何人,隻能靠自己。我跟著哥哥學騎馬、學射箭、學打獵,學怎麼用彎刀殺人。長大一點之後,我就和哥哥到附近的營地裏去偷東西。
“有一次,我們偷東西被發現了,哥哥掩護我逃走了,他被捉住了。那些人把哥哥綁在了柱子上,輪番抽打,打得哥哥血肉模糊,奄奄一息。我在遠處看著,那種心痛的滋味,永遠也忘不了。
“後來,到了晚上,我偷偷地潛入了營地,殺死了守衛,救下了哥哥,逃了出去。那次,哥哥傷得很重,足足養了半年才痊愈,這半年的時間裏,一直是我在照顧哥哥。”
唐頤武、唐敏兄妹倆相依為命、相濡以沫,天生天養,長大成人。兄妹倆四處偷盜,成了草原上有名的馬賊兄妹。
後來,唐頤武認識了幾個朋友,就拉攏這幾個朋友一起當馬賊,名聲越來越響,直到現在響徹燕國。
聽完了唐家兄妹的故事,石正峰感慨萬千,說道:“沒想到你們兄妹倆小時候這麼艱難。”
唐敏說道:“沒什麼,再怎麼艱難,我和哥哥也挺過來了。”
那些貴族小姐、大家閨秀們是溫室裏的花朵,帶著一股嬌羞柔弱之氣,唐敏則是狂風暴雨中綻放的花朵,傲然而立,有著別樣的風采。
石正峰和唐敏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午夜時分,困意襲來,兩個人打了一個哈欠,閉上眼睛,很快就沉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晨,石正峰和唐敏醒了過來,跳下樹,繼續在這森林迷宮裏摸索前行,石正峰看了看唐敏,說道:“咱們去前麵找一條河。”
“幹什麼?”唐敏問道。
“洗把臉,喝口水呀,”石正峰說道。
石正峰和唐敏走了半天,終於發現了一條小河,兩個人跑過去痛痛快快地喝了幾口水,洗了一把臉。
“真舒服,”石正峰長出一口氣,坐在了岸邊的草地上。
石正峰和唐敏想要在岸邊休息一會兒,突然,遠處傳來了一陣說話聲,石正峰和唐敏不知是敵是友,便躲到了草叢裏。
過了一會兒,隻見一群披頭散發、穿著皮毛衣服的人,提著刀槍,走了過來。
“他們是什麼人?”石正峰低聲問道。
“他們是鮮卑人,”唐敏說道。
這些鮮卑人見到了小河,高興得哇哇大叫,跑到了河邊,大口大口地喝著水。看這樣子,這些鮮卑人在樹林裏走了很久,渴得很。喝完了水之後,這些鮮卑人又取出了水袋,裝水。
石正峰、唐敏觀察了一下,這些鮮卑人大約有四五百人,都是龍精虎猛的漢子,他們拿著兵器,身上背著包袱,好像剛打了一場勝仗,劫掠了大量的戰利品。
在眾多戰利品當中,有七個很特別的戰利品,是七個年輕漂亮的女子,這七個女子被一根繩子拴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