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監工見石正峰出手傷人,紛紛衝了過來,作勢要打石正峰。石正峰怒目圓睜,抬起手來,手指如刀鋒一般,指著這些監工。
監工被石正峰身上的騰騰殺氣所震懾,停下腳步,不敢亂動。
這時,人群中走出了一個名叫林野的監工,周大彪受傷這段時間,福源煤礦暫時由林野管理。
林野目光陰冷,說道:“石正峰,你想造反嗎?”
石正峰不屑於理會林野,上前解開了大牛、馬漢身上的繩索。
林野氣得七竅生煙,叫道:“石正峰,這兩個礦工偷懶耍滑,你竟敢放了他們,你也太囂張了!”
石正峰冷冷地看著林野,說道:“你說他們倆偷懶耍滑,好,我問你,他們倆怎麼偷懶耍滑了?”
林野還沒說話,旁邊的一個傭工就叫道:“他們倆在礦洞裏不好好幹活兒,這就是偷懶耍滑!”
很明顯,這傭工是林野的狗腿子。
石正峰冷笑,說道:“礦工們每天夜以繼日地為你們幹活兒,你們動不動就找個理由,偷懶耍滑,鞭打礦工。你們自己說,有多少礦工被你們折磨得活活累死,被你們的皮鞭活活打死,說!”
石正峰氣勢洶洶,吼得林野他們呆若木雞。
本來,今天這事是石正峰和林野他們之間的矛盾,現在,石正峰這麼一攛掇,變成了奴工和監工之間的矛盾。
聽了石正峰的話,奴工們深以為然,心裏的怒火燃燒起來,瞪著林野他們。
林野上當了,順著石正峰挑起的話題說下去,“我們福源煤礦的福利待遇多好呀,你們這些礦工有什麼不知足的?”
馬漢怒氣衝衝,叫道:“每天要累死累活、挖九個時辰的煤,吃著煤塊一樣的黑饅頭,還吃不飽,我們是該知足了。”
林野叫道:“你們這些礦工隻要在我們福源煤礦做上三年工,就可以得到一大筆安家費,夠你們一輩子衣食無憂了。你們也不去打聽打聽,天下哪有這麼好的地方。”
石正峰說道:“你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誰見過安家費?被你們當做牲口一樣虐待,誰能活得了三年?!”
石正峰的一番話徹底點燃了奴工們心裏的怒火,奴工們早就對監工們不滿了,但是,一直沒有一個人帶頭,今天,石正峰就要做這帶頭之人。
林野看出來奴工們的情緒起了變化,叫過一個監工,附耳低語了幾句,那監工點了點頭,離開了廣場。
林野指著石正峰,叫道:“小子,你別在這顛倒黑白,我們現在說的是這兩個人偷懶耍滑的事,你別跑題!”
石正峰說道:“我沒有跑題,奴工們怕你們,我不怕,奴工們心裏有話不敢說,我敢說。你們說誰偷懶耍滑,誰就偷懶耍滑,你們看誰不順眼說打死就打死,憑什麼,都是爹娘生養的,憑什麼我們就要這般任由你們欺負!”
石正峰完全是站在奴工們的立場上,一番慷慨陳詞。
林野指著石正峰,吩咐身邊的監工,“把這瘋子抓起來,交給老爺發落!”
監工們看著石正峰,裹足不前。石正峰的本事,他們可是都見識過的,誰也不願衝上去挨一頓暴打。
石正峰又衝著廣場上的奴工們叫道:“弟兄們,咱們再這麼逆來順受,隻能是死路一條,放手一搏,殺出去,還能有一線生機!”
大牛、馬漢瞪著眼睛,餓虎撲食一般撲了出去,大牛抓住一個監工,用力一擰,嘎的一聲,擰斷了這個監工的脖子。馬漢則奪過了一個監工手裏的鋼刀,一刀戳下去,給這監工戳了一個透心涼。
殺人了,見血了,奴工們體內的荷爾蒙都飛揚起來了。
馬漢舉起滴著鮮血的鋼刀,叫道:“弟兄們,殺了這些狗-娘養的,衝出去!”
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林野派出去的那個監工,帶著一群鄉勇趕了過來。
鄉勇們駐紮在煤礦外圍,平時與礦工們沒有接觸。林野見礦工們要造反,便派一個監工去把鄉勇叫來,彈壓場麵。
鄉勇們不來還好,這一來倒是起了反作用。
石正峰指著那些鄉勇,叫道:“弟兄們,鄉勇來殺我們了,和他們拚了!”
本來,麵對石正峰的蠱惑,有的奴工還猶豫不決,現在聽說鄉勇來殺他們了,為了活命,他們紛紛掄起鎬頭,先下手為強,朝鄉勇們打了過去。
有時候,老百姓就像是一堆稻草,稻草本身不想燃燒,但是,濺上一粒火星,立刻就燒成衝天大火。
石正峰就是這粒火星。
石正峰衝在了最前麵,奪過一個鄉勇手裏的鋼刀,揮舞著鋼刀,大殺四方。眨眼間的功夫,血光飛濺,十幾個鄉勇倒在了石正峰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