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裏五十三名囚犯被殺、八名囚犯受重傷,這件事很快就在曲阜乃至整個魯國傳開了。
遇害囚犯的家屬們披麻戴孝,堵在了相府門口,把矛頭對準了孔夫子。
家屬們覺得,自己的親人隻不過是犯了一些不起眼的小過錯,就被孔夫子捉了起來。要不是孔夫子把他們關在牢房裏,慘劇就不會發生。家屬們對於孔夫子的恨,甚至大於對凶手的恨。
孔夫子親自出麵安撫遇害囚犯的家屬,向他們保證,一個月之內肯定緝拿凶手,還死者一個公道。
家屬們不依不饒,在相府門前靜坐起來,還紮起了帳篷,聲稱不捉到凶手,他們絕不離開相府。
孔夫子隻得下令關閉相府大門,出入全走側門。
聽到了囚犯遇害的消息,石正峰和孟文舉、顏不移他們四大弟子立刻趕往相府,找孔夫子商議。
顏不移說道:“夫子,我調查了一下,那些凶手作案手法幹淨利索,一點有價值的線索也沒有留下來。”
曾愚皺著眉頭,說道:“那些凶手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為什麼要殺那些囚犯呢?仇殺?情殺?還是圖財?好像哪個都不靠譜。”
石正峰說道:“凶手的目標不是那些囚犯,而是夫子和我們。”
孟文舉看了石正峰一眼,問道:“何以見得?”
石正峰說道:“刑部大牢裏有很多囚犯,凶手殺的偏偏是罪行較輕的囚犯。這些囚犯一死,家屬和老百姓就會把矛頭對準夫子,因為在以前,這些囚犯的罪行根本就不至於入獄,人們會說夫子苛政害人。”
曾愚在旁邊點了點頭,“說得有道理。”
石正峰說道:“還有一點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今天一早,那些遇害囚犯的家屬是一起來的,近千人的隊伍氣勢洶洶,圍堵相府。如果背後沒有人組織的話,這些家屬怎麼會一起來?”
孟文舉恍然大悟,“正峰說得對,這幕後黑手一定是以陽虎為首的不法權貴。”
孔仁禮說道:“就算是陽虎派人行凶,我們也得找到證據,沒有證據,說什麼都是白費。”
顏不移說道:“刑部大牢及其周邊的街道,我全檢查過了,一點線索也沒有。”
曾愚說道:“那咱們從遇害囚犯的屍體上能不能推斷出凶手的身份?”
顏不移說道:“屍體我也檢查過了,從屍體的傷口能推斷出,凶手都是武藝高強的武者。可是,魯國境內這樣的武者有很多,我們總不能一個一個都抓起來。”
孔仁禮恨恨地叫了一聲,“明明知道是陽虎做的,卻找不到證據,真是可惡!”
石正峰和四大弟子正在議事,外麵傳來了吵鬧聲,過了一會兒,一個仆役跑了進來。
“不好了,夫子大人,那些遇害囚犯的家屬把咱們的側門也給堵住了,咱們現在出不了相府了。”
石正峰站了起來,“我去看看。”
石正峰來到了相府門口,相府的大門緊緊地插著,門外那些憤怒的家屬抓起石頭、瓦塊朝相府的大門砸去,砸得大門咚咚直響。
大牛很是氣憤,叫道:“這些人也太不講道理了,人又不是我們殺的,夫子大人已經告訴他們了,一個月內捉到凶手,他們還是這樣不依不饒,真是過分,我去教訓教訓他們!”
大牛拎著狼牙棒要衝出去,石正峰攔住了大牛。
“大牛,你別衝動,你要是這時候和遇害囚犯家屬發生衝突,那輿論導向就對我們更不利了。無論那些家屬做什麼,我們都要忍讓,為了夫子,為了建設一個自由平等的魯國,我們必須要忍。”
“那些家屬堵得咱們都出不去門了,”大牛還是一肚子的火氣。
石正峰想了想,說道:“這些家屬背後有黑手,咱們把這黑手揪出來,順藤摸瓜,就能抓到殺害囚犯的凶手。”
石正峰化裝成農夫,悄悄地出了相府,混入人群當中,觀察起來。
相府門口聚集著數百名遇害囚犯的家屬,他們又哭又喊,朝相府扔石頭、瓦塊,恨不得把相府夷為平地。
石正峰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這些家屬當中有一個人比較特殊,這個人臉上毫無悲戚之色,站在那裏,看著那些情緒失控的家屬,嘴角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過了一會兒,這個人離開了側門,朝相府正門走去,石正峰躡手躡腳,悄悄地跟著這個人。
到了相府正門,這個人把幾個遇害囚犯的家屬叫到了身邊,嘀咕了幾句,然後,那幾個家屬就帶頭,叫喊起來。
“孔丘苛政害人,還我親人性命,孔丘苛政害人,還我親人性命!......”
在幾個家屬的帶動下,數百名家屬全都呼喊起來,呼喊聲響徹半座曲阜城,惹得很多百姓停留在相府附近圍觀。
看著家屬們把聲勢造起來了,那個人的嘴角又露出了得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