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子維帶著隨從,早早地就在邊境一座涼亭上等候,遠處傳來了轟隆隆的馬蹄聲,揚起遮天蔽日的塵土,叔孫通率領叔孫氏最精銳的鐵甲戰隊趕了過來。
叔孫通那邊人多勢眾,仲子維這邊隻有幾十個單薄的護衛,護衛們有些驚慌,想保護仲子維離開。
仲子維說道:“不要慌亂,老三是不會害我的。”
叔孫通率領鐵甲戰隊到了涼亭前,仲子維從容不迫地站了起來,笑道:“老三,別來無恙呀。”
叔孫通穿著一身盔甲,翻身下馬,進了涼亭,看著仲子維,張口問道:“老四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
仲子維坐在了石凳上,擺了擺手,說道:“老三,坐下來,聽我慢慢說。”
叔孫通坐在了仲子維的對麵,一雙鷹隼似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仲子維。
仲子維說道:“有一天季魁來投奔我,說老四要殺他,因為他知道了老四的秘密,老四背著我們勾結越國。”
“胡說!”叔孫通抓著佩劍,在地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見叔孫通拿劍,仲子維的護衛要衝進來,仲子維瞪了他們一眼,叫他們退了下去。
仲子維心平氣和地說道:“老三,你別激動,聽我慢慢說。季魁到了次桓城之後不久,就被人殺了,當時我覺得可能是老四殺的,就在生日那天,我把老四叫到了屋子裏,和他聊了起來。”
叔孫通不說話,就那麼看著仲子維。
仲子維繼續說道:“我本來想和老四好好聊一聊,但是,老四情緒激動,又叫又嚷,我也心煩意亂,就和他吵了起來。他罵了我一句,罵得非常惡毒,我沒壓住火氣,順手抓起一個盤子朝老四打了過去。天意如此,就這麼一下子,我就把老四打死了。”
叔孫通見仲子維那副樣子不像是撒謊,說道:“就算你是失手打死了老四,但是你為什麼要滅了老四的家族,我們三大家族可是一根藤上結出的三個瓜,你這麼做對得起祖宗嗎?!”
仲子維說道:“我失手打死了老四,季氏族人不聽我的解釋,發兵來攻打次桓城,你說我能怎麼辦?”
叔孫通說道:“你被迫和季氏交戰,我不怨你,可你為什麼要吞並季氏封地,把季氏族人逐出魯國?”
仲子維說道:“如果我不滅掉季氏,季氏就會一直和我作戰,到時候生靈塗炭,我們整個魯國都不得安寧。”
叔孫通說道:“二哥,我再叫你一聲二哥,把逐出魯國的季氏族人招回來,把吞並的季氏封地還回去,再選一個季氏家主,重新恢複三大家族的勢力平衡。”
仲子維說道:“老三,這世間的萬事萬物都是在變的,季氏家族也不是自古就有的,如今季氏家族覆滅那也是天意。”
叔孫通皺了一下眉頭,說道:“你的意思是不是哪天叔孫氏滅亡了,也是天意呀?”
仲子維舉起了手掌,說道:“老三,我可以對天發誓,在我有生之年絕對不會侵犯叔孫氏。”
叔孫通說道:“我是你弟弟,季邦就不是你弟弟嗎,你為什麼就不能恢複季氏家族?”
仲子維情緒有些激動,叫道:“我殺了季邦,滅了季氏家族,就算我再恢複季氏家族,季氏族人對我的恨也不會削減,季氏和仲氏將會成為仇敵。為了仲氏的子孫後代考慮,我必須要滅了季氏。”
仲子維的態度很堅決,季氏家族絕對不可能再恢複。
叔孫通沉默良久,歎了一口氣,說道:“我想起了以前我們兄弟三人在一起的場景,那時候我們三大家族穩如磐石、堅不可摧,現在再也見不到那樣的景象了。”
叔孫通站了起來,轉身走去。
“老三!”仲子維伸出手掌,叫了一聲。
叔孫通停下了腳步,看了看仲子維,說道:“你放心,我們叔孫氏勢單力薄,威脅不到你,我不會先挑起戰爭的。”
仲子維說道:“老三,我想把季氏的封地分一半給叔孫氏。”
叔孫通說道:“不必了,謝謝你的好意。”
叔孫通率領鐵甲戰隊退回了封地,叔孫通和仲子維之間的裂痕看來是無法彌補了。仲子維有些愧疚,覺得自己對不起季邦,對不起叔孫通,對不起三大家族的列祖列宗。
一天,仲子維正在家裏喝悶酒,仆役跑了進來,說道;“老爺,陽太尉求見。”
仲子維醉醺醺的,叫道:“他來幹什麼?”
仆役說道:“小的也不知道,陽太尉現在正在門外等候。”
“叫他進來吧,”仲子維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
陽虎走了進來,向仲子維行禮,叫了一聲:“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