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後睜開眼睛一看,愣住了,她突然置身於秦國宮廷的花園裏,一群宮女圍繞著她,恭敬地低著頭,其中一個宮女向沈君後雙手奉上一杯茶。
“這是怎麼回事?”沈君後自言自語似的嘀咕著。
旁邊一個宮女說道:“娘娘,您剛才受了一點風寒,喝杯安神茶吧。”
沈君後看著周圍這些宮女,這些宮女都是二十年前伺候她的宮女。她被符小月害死了之後,這些宮女死的死、散的散,全都不見蹤影。
如今,突然看到這些故人,沈君後感慨萬千,眼淚忍不住就湧了上來。
“娘娘,奴婢們伺候不周,還請娘娘責罰,”宮女們誠惶誠恐,跪在了地上。
沈君後抹了抹眼淚,說道:“我不是責怪你們,我是高興,看著你們,我高興。”
沈君後揚了揚手,叫宮女們都平身。
以前,沈君後根本就沒在意過這些宮女,把她們完全當成奴婢,吆來喝去的,一有不順心,就打罵她們撒氣。
現在,沈君後想一想,這些宮女對她忠心耿耿,像家人一樣陪伴著她,是她做得不好,對不起這些宮女。
沈君後流著淚,拍了拍一個宮女,說道:“小環,是我不好,那天我心情不好,喝口湯燙了嘴,就打了你一個耳光。”
沈君後又拍了拍旁邊一個宮女,說道:“小玉,我對不起你,那支齊國的金簪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丟的,我冤枉你,還讓你在門外跪了一個時辰。”
沈君後挨個向宮女們道歉,宮女們都愣住了,不知君後娘娘這是怎麼了。
突然,一聲叫喊響起:“君上駕到!”
宮女們都跪在了地上,沈君後呆若木雞,站在那裏,看見贏重榮麵帶微笑,迎麵走了過來。
沈君後和贏重榮是包辦婚姻,從成親的那天起,贏重榮在沈君後的麵前就一直板著臉,兩個人名為夫妻,其實從來沒有過夫妻之情。
贏重榮走到了沈君後的麵前,問道:“珠兒,你好點了嗎?”
沈君後愣了好久才回過神來,贏重榮這是在叫自己呢,自己未出嫁的時候,乳名就叫珠兒。
“好點了,好點了,”沈君後呆呆地說道。
“珠兒,別在這站著了,咱們到亭子裏坐一會兒,”贏重榮摟著沈君後的胳膊,到旁邊的亭子裏坐了下來。
沈君後一直在看著贏重榮,心想,這個人是贏重榮嗎,他怎麼可能對自己這麼好呢?
到涼亭裏坐下之後,贏重榮拉著沈君後的手,噓寒問暖,還親手給沈君後剝了幾個栗子。
“這糖炒栗子很好吃的,你嚐嚐,”贏重榮把剝好的栗子,遞到了沈君後的嘴邊。
沈君後看著贏重榮,有些不知所措。
贏重榮把栗子塞進了沈君後的嘴裏,問道:“甜不甜,好不好吃?”
沈君後嘴裏含著栗子,咬了兩口,說道:“甜,好吃。”
贏重榮露出了一個微笑,說道:“好吃你就多吃一點。”
贏重榮繼續給沈君後剝栗子,沈君後看著贏重榮,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這麼多年,她第一次體會到,作為一個妻子被丈夫疼愛的感覺。
贏重榮非常驚訝,問道:“珠兒,你這是怎麼了,別哭,別哭。”
贏重榮伸手擦了擦沈君後的眼淚,又掏出了手帕,讓沈君後擤鼻涕。
沈君後哭得像個傷心的孩子,抽噎著,問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贏重榮笑道:“傻珠兒,你是寡人的君後,寡人不對你好,對誰好?”
沈君後緊緊地握住了贏重榮的手,說道:“你能保證一輩子都對我這麼好嗎?”
贏重榮信誓旦旦地舉起了手,說道:“我贏重榮對天發誓,一輩子疼愛我的結發妻子沈珠兒,如有違心,天誅地滅。”
沈君後感動得一塌糊塗,咬著嘴唇,強忍著才沒有使眼淚再流出來。
這時,一個仆役急匆匆地跑了過來,說道:“君上,秀女們都到齊了,就等您過去了。”
贏重榮陰沉著臉,很不高興,說道:“寡人不是說了嗎,隨隨便便挑幾個就行了。”
仆役說道:“可是祖宗有家法,選妃子得君上親自到場。”
“煩死了,”贏重榮叫了一聲,又柔聲對沈君後說道:“珠兒,咱們一起去吧。”
沈君後還沒有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張著嘴巴,一副癡呆相。
贏重榮以為沈君後是剛才受了風寒,也沒在意,說道:“珠兒,我也不想選什麼妃子,但是,太後逼得緊,我沒有辦法,隻能應付一下。你是知道的,在我的心裏,永遠愛著你,隻有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