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螞蟻看著石正峰,隻說了兩個字——“我餓。”
石正峰說道:“你餓可以和管家說,和七彩姐姐說,和我說,你不能吃錦鯉、鸚鵡、二狗子。錦鯉、鸚鵡是用來觀賞的,不是用來吃的,還有二狗子,它是這家裏的一員,你要吃它就和吃人是一樣的。”
黑螞蟻低著頭,不吭聲了。
這時,七彩、墨無殺、墨小愛他們走了過來,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仆役把黑螞蟻的所作所為說了一遍,七彩、墨無殺、墨小愛他們都很驚訝,說道:“黑螞蟻,你怎麼能這樣?”
突然,黑螞蟻脫下了衣服,赤著上身,咕咚一聲,跪在了地上。
石正峰、七彩他們都是莫名其妙,問道:“黑螞蟻,你這是幹什麼?”
黑螞蟻說道:“你們打吧,打我多少鞭子都行。”
黑螞蟻以前在譚家當奴隸,犯了錯就脫了衣服,跪在地上挨鞭子。
石正峰看了看黑螞蟻的脊背,觸目驚心,那瘦小的脊背上滿是傷痕,一道道傷痕堆疊到了一起,簡直可以用“體無完膚”來形容。
石正峰歎了一口氣,抓住了黑螞蟻的胳膊,說道:“起來吧,我不打你,以後不要隨便傷害小動物就好了。”
黑螞蟻當奴隸的時候,整天都吃不飽飯,餓肚子,見到老鼠、麻雀、野狗這些動物,他首先聯想到的就是食物,就是吃。
這不是說明黑螞蟻的心腸有多麼歹毒,隻是說明他肚子餓,一個饑餓的孩子對食物的本能追求。
石正峰吩咐管家,“帶黑螞蟻去吃飯,他想吃什麼就給他做什麼。”
管家領走了黑螞蟻,石正峰看著教書先生,目光裏帶著幾分責備,問道:“你有沒有教黑螞蟻讀書識字?”
教書先生很是委屈,說道:“大將軍,我正要和您說這件事呢,那孩子實在不是個讀書的料。我教他讀書,他心不在焉,教了這麼多天,連個毛筆都拿不穩,連個‘人’字都寫不明白。”
石正峰板著臉,說道:“教不嚴,師之惰。”
教書先生苦著臉,甩著手,說道:“大將軍,我無能,我拿那孩子真是沒辦法。他不好好學習,我教導他,他當耳旁風。我拿竹板打他手心,可是他根本就不怕打,我把竹板都打折了,他愣是哼都不哼一聲,就像撓癢癢似的。”
石正峰皺起了眉頭,他知道黑螞蟻從小就挨打,被打得習慣了,根本就不拿挨打當回事。教書先生這邊氣急敗壞地打黑螞蟻,黑螞蟻那邊全無感覺,昏昏欲睡。
石正峰歎了一口氣,說道:“以後我有時間親自教育黑螞蟻,七彩,我沒有時間的話,你就教育他。”
七彩點了點頭,說道:“好的。”
石正峰、七彩他們像對待家人似的,對待黑螞蟻,但是,黑螞蟻和石正峰、七彩他們好像一直有隔閡似的,一直悶聲不響,一直麵無表情,經常一個人坐在院子裏,望著天空發呆。
仆役、丫鬟們都告訴石正峰,這個黑螞蟻是個傻子,腦袋壞掉的,你對他怎麼好,他也不會領情的。仆役、丫鬟們的言外之意是,別在黑螞蟻身上費時費力了,把他趕出府去,任由他自生自滅吧。
府裏的仆役、丫鬟們,沒一個喜歡黑螞蟻的。
七彩不同意把黑螞蟻趕走,可能都是苦孩子出身的緣故,七彩對黑螞蟻充滿了同情,就像姐姐對弟弟一樣,關愛著黑螞蟻。
有一天,石正峰難得空閑,想著在家裏看看書,逗逗二狗子,休息一天。七彩找到了石正峰,提議去城外打獵。
“打獵有什麼意思呀,你要是饞肉了,我派人去肉鋪給你買,”石正峰說道。
七彩說道:“窩在家裏你身上都長贅肉了,走吧,出去打獵,溜達溜達。”
七彩軟磨硬泡,石正峰沒辦法,隻好同意帶著她,還有墨無殺、墨小愛、媚娘、海倫、黑螞蟻他們,出城打獵。
風和日麗,晴空萬裏,石正峰、墨無殺他們騎著馬,來到城外的樹林裏,感覺心情很是舒暢,有一種囚籠鳥兒直衝雲霄的感覺。
石正峰讓黑螞蟻騎著馬,可是黑螞蟻無論如何就是不騎,靠著兩條腿,一路跑著,跟在石正峰他們的身後。
“小夥子,累不累?”石正峰笑著問黑螞蟻。
黑螞蟻彎著腰,喘了幾口氣,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累。
媚娘指著樹林裏,叫道:“那裏有一隻兔子,哥,快射它呀,射呀。”
媚娘急得直叫喚,那兔子聽到了叫聲,兩隻長長的耳朵抖動了一下,撒腿就跑,鑽進茂密的草叢裏,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