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莫離負手而立,白衣若雪,心裏一片矛盾,看著那男子懷裏的憶霜,輕輕的道:“憶霜,我知道你跟他沒有半點關係的,以你的武功要從他的手裏逃脫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你從他的懷裏出來吧!”他的聲音很小,與其說是他對憶霜說話,倒不如說是在自言自語。
縱然他一進到雅間便覺得那男子對憶霜似乎別有所圖,卻又總認為憶霜不過是把那男子當做客人罷了,隻是在見得憶霜的舉動之後,心裏一片暗然。他們之間或許與他想的還有些差別吧!她有那麼多的事情瞞著他,縱然她真的和那個男子相熟也不是一件怪事,隻是他的心為何會這樣的痛,痛的讓他有些窒息。
憶霜雖與他隔的甚遠,四周也是一片喧鬧,但是他那落寞的神情,還有那雙滿是寒冰的眼神,她便已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美麗的眸子微微閉了閉,幾不可聞的輕歎了一聲,他們之間,終是越走越遠了,夾在兩人之間的,除了仇恨,現在似乎又多了一些誤會。
隻是真的隻是誤會嗎?她不知道!縱然她很清楚的知道那男子今日裏敢來這裏,必定是有備而來,可是她還仍然沒有辦法不去為他擔心。
一抹淡淡的愁緒夾在了憶霜的心頭,楚莫離對她的心意,她終是再次體會到了,原本楚莫離可以將那男子射成蜂窩的,而因為那男子將她抱在懷裏,卻沒有一個士兵敢向她射箭。那些士兵隻怕都是楚莫離授意過的,她心裏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這世間或許也唯有愛情才會讓人如此惆悵,楚莫離雖性溫文爾雅,卻並非那種婆媽之輩,此時若是殺了那男子,楚莫離便會少了許多的煩憂。隻是他縱然心如刀絞,矛盾不堪,卻硬是下不了那個命令。雙眸再看向憶霜時卻似多了一些詢問與憂傷。
兩人的眼睛一直對視著,楚莫離終是終不住叫道:“憶霜……”後麵的話卻硬是沒有說出口。他想對她講,不要呆在其它男人的懷裏,隻是再微微一想,似乎他沒有任何立場。他們的婚約早已解除,兩人間還夾著父仇,半年前還講過絕訣的話語。
憶霜的眼眸裏也浮現了一抹淡淡的哀傷,烏黑的眼眸微微一閉,她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她很清楚的知道,那男子今日若是死在這裏,大楚的江山便穩固了一半,薜印天的遺誌也能守住。隻是……隻是她的心為什麼這麼亂,現在的所作為所與她心裏原本的想法相差太遠,她……到底是怎麼呢?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善變?
正在此時,隻見楚莫離咬了咬牙,儒雅的大手輕輕的抬了起來,下一瞬間,便見一群弓箭手飛快的出現在大廳,箭頭直指那男子。
那男子嘴角含著一抹冷笑,冷冷的哼了一聲,在看向她時,眼裏多了一分溫柔,輕聲問道:“你怕嗎?”他的聲音已變回他原來的聲音,雖然有些冷,卻又有抹柔情。
憶霜沒有回答他,隻是在看向楚莫離的時候眼神裏哀傷淡了許多,多了一分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