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陰晴,月有圓缺。世態萬千,凡事皆呈現於雙麵……
這是一場災難,至少最先給予雲彬最直接沉痛打擊,想他孤家寡人,又趕上今天這場火劫,完全可以映襯家破人亡四個字。但災難脫險的雲彬,神情之上並沒有表現出絲毫,好似之前所發生的這一切完全與他沒有半點半係那般。
姬野看不懂他到底心中如何想法,但是,在剛才那一瞬間,他卻捕捉到了武俊的另一麵。
大火熊熊,劈裏啪啦燃燒,好似沒有一場暴雨降臨,這一場火竟要燒到世間之盡頭。
武俊橫袖一抹,率先將視線看向雲彬,忙道:“雲大哥,實在是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們才害你如此,而,而且現在連你家都給毀了。”
雲彬吐了口濁氣,臉上沒有流露出半點痛惜,反而哈哈大笑一聲,笑聲在此刻顯得非常不合時宜。“不曾想到我命竟是這般大,這賊老天不知道到底是可憐我什麼呢。”
大牛拍了拍雲彬的肩膀,對於雲彬的事,他心知肚明,單聽這一句,他就已經意會到了雲彬接下來想要再說什麼,但與目前事件關聯並不大,所以,打住了他的思緒。“大少爺,你剛才說那句話意思,我有些沒太聽明白。”
凝望著身邊的這幾人,最後,武俊看向倒地絕命的屍體。“他是誰?”
眾人怔了一下,張姓家將道:“好像是黑龍幫叫什麼越堂主的。”
“不錯不錯。”武俊道:“當年我們被迫離京,與武丁山有一個約定,自此之後,往來的生意絕不與京都瓜葛。這是他的要求,當然,是以雲揚性命的要求,我們隻得照辦。也就是說,這麼些年來,我們武家的人活動的範圍僅限於青川境內,除了前幾次大牛上京,我們對京都應該是非常之陌生才對。然而,一切都太過巧合,又發生得如此突然,不免讓人看出破綻!”
大牛道:“是指這個黑龍幫?”
武俊搖頭道:“我們武家活動隻在青川,又何時聽聞過黑龍幫之名?況且,剛才我們在密室地道之內,親耳聽見這名越堂主言之鑿鑿,八九不離十,在京都範圍黑龍幫是一個絕對的黑勢力。可是問題的關鍵,我們武家與黑龍幫井水不犯河水,從未有過半點恩怨仇結,怎滴我們剛由青川渡過陽河,再入住雲大哥的家,時辰不過半,黑龍幫的人就殺來了呢。最為直接,他們想要除我的性命!”
秦老道:“我們遠在青川武都,他們身在京都,莫說之間生意往來,單是這之間的距離,就已經千裏有多。黑龍幫,一聽這名字就讓人心裏不暢,自是一群烏合之眾糾集成群,由此一來,耀武揚威,像這號人還不及周寨那些,我們絕然不會與他們半點瓜葛。”
“秦老說得極是。”武俊仰麵看著高天殘月,好半晌說道:“今日之事,事發突然,發生蹊蹺。我決定立即將此事傳告二爹以及京都我們的人。”
秦老道:“小俊,你的用意是?”
武俊道:“我不太相信事無原由,況且,對方要殺的還正巧是武都縣的武俊。秦老,其實我們一直忽略了一個問題,包括二爹在內……七年之前,我們被迫離京,實則武丁山所逼。而在其後,為了設法將雲楊救出,二爹抽調出二十多名好手一直留在京都,以此暗中觀察武丁山動向,以及適當之期設法營救雲楊。武丁山可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家夥,我們能夠想到的,怕是他早就已經有所安排。就好像上次大牛受二爹的命令前往京都接回雲楊,偏偏在剛離開京都境渡了陽河,雲楊又被人半道劫了回去。我們都相信這就是武丁山狡詐手段,因為,他肯定早已知情我們與周寨多少沾著一層關係,一旦讓大牛和雲楊踏足一線天的地界,他們的計謀怕是隻能落空了。”
大牛道:“是是是,這事巧得很,我們當時就是剛過了陽河,眼看時間已晚,準備再行個幾十裏趕至我們住過的那家旅店,然後,過一線天直接回武都。偏偏就在這之前,殺出一群黑衣蒙麵人……”
“大牛哥,這件事再提也亦無重要。重要的是將這前後一些事聯係起來,我們能夠找到一絲相關的聯係。”頓了頓,說道:“就像剛才姬大哥所說,內奸。我現在嚴重懷疑武丁山在我們武府安插了他的人,由此在我們離開武都至陽河這段路道,險了陽河鬧妖一事,可以說是一帆風順。但剛過陽河,剛入住雲大哥家,便在這時竟殺出了個黑龍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