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在乎的不是錢財,不是地位,更不是權力。真正維護彼此友誼關係,唯有尊重與信任。仔細算來,在傷重昏死之前,姬野與歧雲倆爺孫相處時間不過有限的兩天。然而,正是這極短的兩天時間,竟然發生了太多意想不到的事。
欺騙,依賴,生死。過往風景坎坷,好像是經曆了一場短暫的複雜人生。
歧雲神情未改,似乎並沒有因為姬野突然提出的問題感到半分震驚意外。倒是也對,立場一變,位置一變,換作任何人想必此刻也會說出類似雷同之語吧。但歧老頭現在關心的並非這個,隻是姬野,笑道:“姬兄弟,你先感覺感覺,身上是否還有什麼不適的地方,如果有,請立刻告訴老頭。這傷不完全根治,就是一個隱患呢。”
五髒心脈以及右肩,這是姬野最致使的重傷。不過,也不知歧老頭何方神聖,手段超脫凡塵,竟是單靠每日服下的幾顆丹藥,以及這缸藥水持續浸泡,竟然神奇恢複當初。
“歧大爺高明,小子萬分佩服。”頓了頓,姬野回到剛才的話題,又一次詢問說道:“歧大爺,如果你是不相信姬野,如果你是有難言之隱,我自是不會強求。”
“姬兄弟,瞧你這話說的,我這個老頭子又怎麼會不相信你呢。”歧雲捋著白須,搓了搓手,坐在旁邊一塊石台。“前事不提,單是鼠妖一事,若非你冒險舍命相救,老頭我還有月兒,此刻亦不知是何種結果。這份恩情,哪怕老頭我既將入土,卻也會銘感五內。”
姬野說道:“歧大爺嚴重了。仔細想來,分明就是姬野有眼無珠竟不識得真人,若非姬野搗亂,又怎麼會浪費歧大爺如此多的時間。”
“姬兄弟,話也並非如此說。”歧雲說道:“月兒是你所救,這是事實。我倆甚至還有那個家夥,依舊是你舍命相保才得以逃生。你明知不敵,卻而為之。如此大義,你根本不必妄自菲薄,放眼整個神州大陸,怕也難找出幾人。我知道你現在心裏有很多疑問,照你先前之話,我們既然有過命的交情,又如何會隱瞞於你呢。”
歧月走了過來,手中還捧著一些鮮果,遞到姬野的麵前,姬野沒有拒絕,又拿了兩粒說了聲謝謝。
歧雲說道:“我想姬兄弟應該已經看出來,我倆並非大夏人士。”
姬野點了點頭回道:“是的,聽你們說話的口音便不像大夏人。”
“我和月兒來自遙遠的東周,至於身份麼,可能與姬兄弟心裏想的有些出處,僅僅隻是略懂山藥草木之人,此次前往大夏,目的唯有其一,尋找一味藥草入引。或許我倆緣分天定,不巧在巫山之境相遇。說來慚愧,起始的確有捉弄你的意思,但是,越是往後,我越對你人品欣賞。再加上這次舍命相救,如果姬兄弟不嫌棄,不妨我倆做個忘年結拜兄弟如何?”
歧雲的話剛剛脫口,歧月斷口阻道:“什麼呀爺爺,你平時老糊塗也就算了,怎滴這個時候還要糊塗。你和姬大哥結拜成兄弟,那我豈不是得改口稱姬大哥為姬……這怎麼可以,不行不行,堅決不行。”
“這倒也是……但我倆是我倆的事,你自不必理會便是了呀。”歧雲道。
“還是不行。”歧月堅決不同意,氣鼓鼓道:“反正就是不行,我心裏會不舒服。”
忘年結拜,這岔還真虧歧雲這個老頭能想得起來。對此,姬野並不感冒。他打斷問道:“歧大爺,你說你隻是略懂山藥草木之人,這一點我相信,但你也太過謙虛。若非你手段高明,又豈有我姬野再獲新生之時。除此之外,歧大爺你似乎還有另一層身份吧,難道是有難言之隱嗎?”
“另一層?”歧雲怔了怔說道:“你是指修行?”
姬野說道:“是。但是,這一點讓我很奇怪,分明你的身上並沒有半點修行者的氣息,又怎麼可能會敵得過鼠妖這隻一劫天的妖精呢。”
“實不相瞞,老頭我曾經的確與你相當,同屬修行中人,然而,事有不巧,中途一次走火入魔,從而失去了道修根基,如今已然與修行無緣。”歧雲意念一動,手中出現那尊四方小鼎。“真正敵對鼠妖並非我之功,而是這尊法器,離昧火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