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與非,非與實,對於姬野並不重要。關鍵在其中牽扯到了某一些人,某一些勢力。苟堂本隻是一個無名小卒,從他之口得知一些信息,而信息又幾乎連番貫通,如此一來,倒是讓姬野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按照苟堂本的說詞,杜牧是因為包庇了自己一個手下,一個原本妖異真身的寧康,等到朱雀堂墨羽尋上門來,管他天王老子,不單不遵循大夏條例,反而還公然頂撞,以至於大打出手。
這件事說來不複雜,但仔細一想,變得超過常人的念頭複雜了起來。
有趣,至少杜牧這個人真的有趣。既然他有趣,而現在又遇上了困境,自當是需要將這個有趣延續下去。
“朱雀堂的墨羽也在尋找雪參?”
“是,據說是。糊塗,並不是據說,而是事實上就是。要不是因為他們的幹預,其實我們早已回營。”
“那……”
恰在這時,莫璃剛一開口,不想空間傳遞一股音嘯。聲音平緩,又似尖銳,環顧四周,卻又不見他人。
“是我們的人。”苟堂本說話的同時,從懷中掏出一支袖笛,湊近嘴邊,幾起吹奏,聲音依舊尖銳平緩。“兩位不必驚慌,這是我們老大發明的一種通訊傳遞方法。我們有準確的指令,統一的語調,總之,在你們看來可能感覺不出異常,但是,對於我們而言,卻能夠通過對方傳遞出來的聲音斷定出他向我傳遞的信息內容。”
莫璃說道:“剛才你們說了什麼?”
苟堂本原本臉上的沉靜,突然泛起喜色。“他們告訴我在西南方向再次見到了雪參的蹤跡,領頭的正召集我們立刻前往,隻不過,好像又有一人也感知到了雪參的動靜,這個人並非出自我們大營,而是出自墨羽衛。”
笛嘯此起彼伏,旋即連綿不絕。
姬野和莫璃沒幹預苟堂本,待他完全的將附近的信息歸攏,臉上的神情不禁泛喜卻憂。
莫璃忙問:“剛才又說了什麼?”
苟堂本說道:“附近的兄弟,現在已經朝著同一個方向前往,準備爭取在墨羽衛趕到或者發現之前,率先搶奪那一支雪參……實不相瞞,剛才我一時情急,一時走漏,把兩位的存在告訴了他們。”
笛嘯之聲起初陡然回響,此刻已然沒聲沒蹤。對於剛才聲音訊號到底說的是什麼,姬野兩人自然猜之不透,但卻也並不希望被苟堂本糊弄。
不過,仔細一想,又發覺不太可能。一來兩人任何其一,都能夠在這個時候掌握他的性命。其次坦誠布公之餘,苟堂本現在最應該顧及的當是墨羽衛,畢竟,他們這些負責受命外出尋找雪參的人,無一不是凡夫俗子,任誰也無能與墨羽衛相抗。
不過,不得不提苟堂本當真長了一個心眼。而這個心眼無非是針對姬野和莫璃。原本沒有必要向兩人說明的事實,他偏偏借機說了個一清二楚。
又是一陣笛嘯,聲音顯得已經有些模糊,能夠讓人非常清楚的感覺到發聲的地方離此處越來越遠。
“你真的想要插手?”
準確而言,針對於這一件事,姬野可以說是沒有必要。
徐玉的夢想是遠大的,是宏偉的,擋在他麵前的難題對於目前他掌握的力量完全是一副成比圖案。也就是,單靠徐玉目前所掌握的這些力量,想要推翻大夏王朝,不騙人的說,的確有癡人說夢嫌疑。
然而,罪可豁,惡難免。正是如此,一顆仇恨的種子深埋心間,甚至能夠讓曾經位列大夏皇族的徐玉,甘願隨著周方一起上山當了山賊,借著這期間時年,一步一步壯大,一步一步發展,以至於某一天能夠真正的得償所願。
站在這個層麵而言,姬野已經弱了一分。炎華與他所說的一切,打破了姬野的平靜,同時也讓姬野明白了風月閣姬氏國曾經的存在,而偏偏他自己就姓姬,一個已然被東周列為禁姓的姬姓。
照此推敲,姬野極有可能就是這一支最後逃出來的姬氏一脈,國仇家恨,自當應該在他的身上體現。可是,偏偏在聽到這一切的同時,姬野心裏一片平靜,根本沒有類似徐玉這般的複仇念頭。他所想的並非是姬氏一國,甚至是躲藏的姬氏同脈,他唯有想要第一時間見到自己的父母,見到曾經與他訣別的花婆婆而已。
“借巧生米。”姬野嘿嘿傻笑,並沒有與莫璃詳細解釋,指著苟堂本說道:“告訴你們的同伴,雪參誌在必得,確定具體位置,隨後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