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來人,陳江並不陌生,對於杜牧而言,最近這段時間可以稱得上是交集頗為頻繁。
朱雀墨羽堂副統領蕭乾。
“見過上使。”
陳江眼角餘光瞄了一眼杜牧,哪怕杜牧極力掩飾,但眼神中的意味卻又不難猜測。
空氣略微沉靜。
杜牧率先道:“蕭副統領,你不好好呆在你的朱雀堂,來我這裏又是做什麼呢?”
蕭乾看也不看杜牧,一雙眼睛意味深長看向陳江。“上使,蕭某有事上啟。”
陳江道:“講。”
“不時前,我朱雀堂孫俊被妖人所害,雖是僥幸撿回了一條性命,但卻殘缺一臂,妖孽歹惡,人神共憤。據我查明,此事共為二妖所為,來路不明,依仗著具備幻化之力,在滄州境內橫行放肆,我已領統領之命緝拿二妖以護滄州安寧。”頓了頓,蕭乾又道:“直到前一刻,方才追蹤到此。原本我以為二妖施以迷惑之法,故作疑雲以此掩蓋行藏,但沒有想到二妖果然真的藏身杜統領大營。”
周身似火,焚心淬骨,數次險些因此難以忍受喪失神智。偏偏在這一刻,腦海湧出一股清明,意識告訴姬野蕭乾的敵意,同樣也告訴他此刻特殊的氣氛。
倒是奇怪,突然身體異變,僅僅隻維持了片刻。火焰退去,炙熱散去,意識陸續恢複。
“妖氣!不假,皆已幻化,想必這一男一女應當就是我所追蹤的禍害二妖。饒是我蕭某無意,但偏偏在杜統領大營撞見,作為護土守疆的杜大統領,竟將這二位容納大營,不知其心何意。”
杜牧沒有開口,陳江也不知該如何接。
疼痛消失,意識清明,姬野深吸了一口氣,趕緊爬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汙濁泥沙,在對視蕭乾的這一瞬間,心裏萌生最強烈無非隻是後悔。
他可以肯定,蕭乾之所以會如此快追到此處,一定是與孫俊有關,要是當時直接殺了孫俊,必定不會發生現在這樣的情況。
情勢的被動,所知之人無非就是杜牧陳江等人,反倒蕭乾好像手裏拿了一道鐵道令牌,不卑不亢,底氣十足。
“此乃大夏,更是我朱雀堂所管滄州境,兩位果真是膽大包天,竟然無視挑釁我朱雀堂。”蕭乾虛手一探,手裏突然多了一件像是鐵棒的物件,隻不過在這根鐵棒之上銘紋著奇怪圖案,頭頂更是龍頭圖形。“不過,若是真的膽大,你們二位可謂又輕了幾分,當真大膽應該當屬我們的杜大統領了吧。”
蕭乾身上散發的氣息,讓姬野根本無法窺探出他的實力修為。但換個角度,蕭乾既然能夠成為朱雀堂的副統領,其實力修行自然非比尋常。
附近士兵巡邏依舊,但現在在這個狹小空間的氣氛變得非常怪異。
一來,陳江作為帝皇的上使,因為上次杜牧與朱雀堂的不愉快派遣責令。陳江出現在這裏,這是明麵上,更是明義上的正大光明。但蕭乾並不知道陳江原來與杜牧還的瓜葛。其二,上使攜帶帝皇的命令到此,作為杜牧本人,自然應該順應其詔,以著帝皇之令行事本分,否則,將論反叛。其三,偏偏在這個節骨眼,姬野和莫璃竟然和~諧的出現在杜牧的大營。
前事未清,又惹一岔,單是杜牧自己麵對現在這個情況就根本說不過去。
蕭乾臉色極為得意,抓到了杜牧的痛楚,有著上使當場,有著姬野二妖抓於現形,如此的事實,別說帝皇,單是作為他的特使陳江,就足夠有權力立即押解杜牧回京問罪。
見姬野臉色不佳,莫璃上前低聲問道:“你沒事吧?”
姬野搖了搖頭,衝著蕭乾說道:“這位蕭大統領,你說得不錯,你的手下叫孫俊的那個家夥的確是被我所傷。正是為了回避墨羽衛這些麻煩,這才臆想以這座軍營為屏。讓我沒有想到,區區一方護界將領,竟也是修行有道的高手,想要蒙混過關已是不能,更沒有想到現在你這位朱雀堂的副統領又找來了。如此來看,我們兩人,這一劫果真難逃啊。”
蕭乾瞥向姬野,咧嘴一笑,說道:“你真當我好糊弄。實話告訴你,在你進入中軍帳前後發生的一切,我一清二楚。杜牧身為一方護疆統帥,不單庇護妖人甚至與妖人為伍,上使大人明查。”
陳江深吸了一口氣,衝著蕭乾道:“你說,在這兩個人進入中軍帳的時候,你便已經就在附近?那你可知,我率先這二人進入中軍帳,待我拿了杜牧回京赴命,如此而言,豈不連我也脫不了幹係?”
蕭乾道:“上使大人自是被杜牧一時蒙蔽。”、
“蕭副統領,我早已知曉你為人精明能幹,智慧非凡,往日你想排擠杜牧也就罷了,偏偏不巧今日撞上了我。”陳江眉間一抬,臉色微沉。“你的意圖我已清楚。對了,忘了告訴你一件事,你雖然抓證當場,毫無理虧,實際上我和杜牧是一條船上的人,還有就連他們皆連如此。今日你栽了,怨不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