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內,經莫璃好半天的安撫,歧月總算是止住了悲傷的哭泣。但麵容悲切,眼角帶淚,看盡三人眼中依舊不是個滋味。
歧雲死了。與姬野而言,如果是剛才他和歧月在爭執過程中,由歧月口中說出,他是萬萬不會相信,歸其原由,無非就是希望借此能包庇歧雲,但這個信息卻是由那條蛇妖青休之口,青休根本又無從得知雙方恩怨糾纏,所以,歧雲是真的已經不在人世。
客堂的氣氛冷卻,彼此相望,但無以言開。
凝望著歧月臉上的悲苦,默不作聲的冷靜,姬野想要說些安慰的話,但腦海思緒半天,好像突然之間將自己陷入一個無法自拔的泥漂,竟是難以脫口而出。
“他死了。”忽地,歧月空洞的眼睛回迎著姬野。
姬野點了點頭。
歧月慘淡一笑,橫袖抹去眼角的默淚。“我知道你可能會以為是我率先與青休商議好的。但與你實話,他真的已經不在人世,此事就發生在十天以前。”
姬野想要解釋,但好像作用不大。“他是如何死的?”
“早惹禍端,尋府上門,被其所殺。”歧月道:“其實,從一開始你們來到這島上,在莫璃姐姐也表明身份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了七八分。我之所以堅稱不知道,是因為我……”
“我知道了,此事我們唐突,剛才更是無禮,還望你莫要因此生氣。”眼見歧月眼角淚水再次密集,姬野搶道。
“嘿嘿,死了就死了吧,世間所有人都逃不過此劫,正所謂天道循環……”歧月深吸一口氣,強顏歡笑。“反正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你們不該知道的業已知曉,索性我就與你們說個一二。十天以前,我與爺爺正在島上煉製丹藥,突然一人闖入我們鯨魚島,言語之中得知他竟是火族的長老,爺爺年歲已大,況且修行被毀,與他而言,爺爺就像是一隻螻蟻,在我親眼目睹的情況下,他帶走了爺爺的頭顱,以至於墓中的爺爺竟然不能得以全屍。”
莫璃接道:“火族長老親自到此,就為取走你爺爺的性命。莫非依舊是因為離味火鼎?”
“一半。”歧月道:“離味火鼎並非我爺爺前往火族盜取,而是我爺爺的朋友墨天九所為。但在逃離火族的過程中,被火族的高手合力圍堵受了重傷。但好在他還是逃了出來,隨後便前往鯨魚島尋求我爺爺的救治。然而,這一次他傷勢實在太重,爺爺盡窮其法,也僅僅隻能將他的傷勢暫時控製,想要完全康複,非得要七葉紅蓮葵為引,煉製七蘊天命丹。為此,我與爺爺走遍天下四海五州,七嶽八部,直到道聽途說大夏巫山境……而在答應墨天九治傷的同時,他知道離味火鼎非火族血脈能夠完全掌控,便將此物贈於我爺爺保管,其目的無非是當我爺爺在需要的同時能夠以此物傍身。”
“偶然一次,爺爺曾以離味火鼎驅走惡妖,不想因此便被暴露,從而被火族得知追殺。那一戰,爺爺僥幸活了下來,帶著我逃生,而他正是因為這一次傷了元神,多年的修行功虧一簣,變成了一個普通老頭。但火族的追殺並未曾停下來……直到我們前往大夏,在巫山境碰到姬大哥。”
前因後果,原來如此曲折,既然明知離味火鼎並不在歧雲的身上,那麼,這一次火族長老到鯨魚島,無非僅僅隻是為了泄憤。
“於是,他便騙我,將離味火鼎送給我。難道他不知道,當我得知這件東西之後,我將會麵臨什麼樣的後果?”姬野接道。
歧月道:“爺爺自然知道將離味火鼎轉到你的手上,你將會麵臨什麼。他曾與我言明,依他現在的處境,他這一輩子都無法替自己報仇,所以,他需要一個有足夠強大能力的人,替他去報仇。於是,他挑中了你。”
姬野愕然道:“為何選我?我何德何能,我又為何會照他的意思替他去報修行被毀一仇?還有,既然他真的挑中了我,為何又在最後,在火族的麵前實言將我出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