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宅非尋常百姓之家,時常因畏懼其威嚴,門庭之前鮮有雜人出入。但今日門庭若市,熱鬧喧嘩。而這些突然到訪,甚至甘願頂著正旺的日頭,除了身懷一些山藥之術,便是懷揣著一絲僥幸心理。倘若真能恰巧治好司徒鬆,好比一日飛黃,終生無憂。
“剛才進去那人如果我沒有看錯,好像是西邊那位號稱醫鬼聖手的唐霄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這一早上,你又不是沒有看見有多少號稱大家之人踏過這道門檻,但又有多少能夠真正替司徒老爺瞧病呢。”
“對,咱們還是再等等,說不定司徒老爺子就好咱們手上的藥方呢。”
片刻後,正門大開,進去不過半柱香時間的唐霄出現在眾人前,頓時現場雅雀無聲,視線彙聚,極短之內成為眾人注意的焦點,但回迎眾人的唯有沮喪和無奈,搖頭歎氣,旋即失望離開。
眾人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唐霄的失手無疑就是給他們的機會。
“下一位,請入府。”
排在當頭的這人,挺胸抬頭,臉上有著尋常難見的神彩,至於心中的把握幾分,除了他自己自我安慰以外,恐怕在場所有人都不與他報有任何希望。
“讓一讓,借過借過,請讓一下……”
這時巷頭傳來一陣躁動,一名堂倌小夥竟是不知禮數,毫不客氣插隊湧擠,頓時迎來一陣唾罵。罵聲此起彼伏,少時竟有一半人以上齊齊將矛頭指向這個該死的堂倌小夥。
“司徒一鳴,司徒一鳴……”
視線瞥來,冷光陡現,司徒府上的管家頓時喝道:“大膽,三爺的名諱可是你這雜家小子直來呼去?給我拿下。”
氣氛頓變,眾人讓路,兩名家將衝上前去,毫不費力便將這名堂倌小夥給架了個結結實實。當被帶到管家的麵前,他忙道:“小子何來鬥膽敢直呼三爺名諱。管家大人稍怒,事出有因。”
管家道:“何因?說不出個一二,定要你個皮開肉綻。”
堂倌趕緊從懷中摸出一封書信,恭敬的遞呈到管家麵前。“那人說了,此信務必需要三爺親啟,攸關老太爺安危。”
“老太爺?”管家一愣,原本想要開啟書信,查看裏麵的字跡內容,但聽嚐倌一言,旋即打消了此念。“先押他在此,容我回稟三爺再做定奪。”
近半柱香後,正門再次大開,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正是司徒鬆的三子司徒一鳴,他麵容泛笑,笑容卻又有些古怪,衝著在場近百人準備入府診治的人歉意道:“各位實在抱歉,老太爺的病已經有人接下了,麻煩各位白跑一趟,故而我已吩咐管家取出銀錢,還望各位拿了銀錢,速速離退。”
在場所有人一頭霧水,還沒有等他們反應過來,一輛頗為氣派的馬車從府中駛出,司徒一鳴翻身一躍也跨上了白馬,看向送信的堂倌道:“帶路。”
一群人浩蕩駛離,氣派之極。仔細回想,能夠讓司徒一鳴親自出馬的人,時到現在好像也僅是兩位,但這兩人都因手段欠缺,難以替司徒鬆解憂。
“各位,三爺已發話,大家取了銀錢便請速速離退,宅前須得安寧,擾了那位的大駕,三爺等怪罪下來,你我都是承受不起的。”
失望像是一種病毒,頃刻間便覆蓋在這近百人的身上……
“三爺,他們在二樓。”
躍身下馬,司徒一鳴點了點頭,虛空一拋,竟是一錠黃金落入堂倌小夥的手中。“賞你的。”
堂倌小夥心境陡轉,之前大膽在司徒府前喧鬧,除了受歧月的指派,更是因為歧月曾說過,屆時一定會得到受賞。不曾想司徒一鳴出手極是大方,單是這錠黃金,已然徹底改變了他的生活軌跡。
“三爺請。”
司徒一鳴無心關注堂倌小夥心境臉色變化,看也未再看他,徑直的走入茶社,旋即快步登上二樓。當他來到二樓,環顧四周,唯有靠窗坐著一桌四人,再與書信上聯係,頓時心中有了肯定。
“司徒一鳴姍姍來遲,還請恕罪。”
歧月故意選擇二樓靠窗,無非就是想率先看到窗外街麵的情況。而當司徒一鳴出現在這條街麵上,再與他身後跟著的隨從來看,比及之前在路道相遇之時更具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