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噩噩渾渾,不知世事,沉迷酒醉半夢半醒。如此幾日,仔細想來,竟讓人有些迷戀,甚至導致情性的麻痹。
什麼是火族的詛咒,姬野不知道,何時是熔岩巨龜出世,姬野也不想知道,不知不覺,他已然喜歡上了這樣的生活方式。
不需所想,不需他想,不問世事,不想世事,這又何等不是一個掌握一方權勢之人夢寐所求?
烈日方剛,似那蒸籠,竟讓人突然發熱,不一會,竟汗液直冒,將衣衫盡濕。但此刻,臥躺沉睡的姬野,僅僅隻是翻了個身,並沒有因為突然的酷熱而清醒。
“他這樣有幾個時辰?”
“時間倒是不長,可能也就半個時辰,但他渾身發熱,早已異於常人,如此下去,怕是有性命之危。”
歧月自然不是說假話,依照姬野此刻的狀態,若不是他有修行之體,換作尋常他人,這條命怕也早已去了大半。但縱然如此,不能將沉睡的姬野喚醒,熬好的湯藥不能灌口其下,時間一長,也有性命之危。
圖剛道:“聽聞精通山藥術術?”
話峰一轉,歧月一愣,忙道:“回圖老祖,小女子非是精通,不過自幼便隨爺爺抓了些草藥,看了幾次煉丹罷了,談不上精,隻是略知一二。”
“這小子若有你這般謙虛的性子,我倒也不至於多灌他幾日。”圖剛顯得有些得意。
見他的神情,歧月反倒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腦中來回過往他這一句,不免覺得其中意味深長。“我與姬大哥相得時日固然不長,但姬大哥的秉性使然,無非坦蕩直率罷了。圖老祖,您看……”
圖剛幹咳兩聲,說道:“這小子口氣略顯狂傲,我確有禍他之意,但你不必擔心,無非也是為他好。這酒取其七味,一味百柑,褪其皮,二味生芝,斷其根,三味草枯,雖有劇毒,但榨其汁,留葉根,四味仙白,藏於深水,五味藍參,僅取參肉,六味為草,斷頭草,同樣劇毒,但取其毒,七味地肉,唯有雷降之雨方有。這七味有毒有益,有益有毒,但卻為輔,其引則為藥堂之中的含羞和佰露。”
歧月道:“這便是補……如此之酒,也當真有風月閣方能齊配,可依姬大哥的情況,一旦出現虛不受補,便被噬。”
“這正是這五天以來,由一遞二,由二遞四的原因。不出我預料,他應該將會在半個時辰之後清醒,屆時讓他到原處尋我。”
圖剛說完,拂袖而去。
而在這時,原本歧月精心熬製解酒的藥湯,竟也被她直接倒入藥堂中一條暗溪之內。
“姬大哥,你可真是好福氣。”
黑暗的深淵,尋不見一絲的光明,但依稀之中似有飄渺之音,漸漸續續,好像在向自己不停的召喚。為了探個究竟,在無果尋找的同時,他幹脆選擇留意這個聲音發源的方向,緊接著,尋聲踏來。
“姬大哥。”
“是月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