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境的起伏似那高山流水,讓姬野幾乎都無法忍住即將跳出體外劇烈跳動的心髒。
姬野道:“人如其名,果然是人如其名。不像我,名字裏帶著一個野字,無知無禮,時先莽撞再三,雖非我由心而發,但性格使然,還需魅兒你見諒莫怪才好。”
“我聽過他人自以為是,不知高天地厚,但那臉皮卻無比的厚,我也聽過那自鳴得意,似要淩駕於眾生之上的豪言壯語。但今朝卻是魅兒第一次聽見有人如此自貶。”魅兒眨著長長的睫毛,眸子死死的盯著姬野道:“你莫是又在騙我,隻因是在魅兒麵前,故而刻意收斂。也就是,這原本並非你心底本意。”
姬野哈哈一笑,接道:“俗話說,人要臉,樹要皮,活得坦蕩,行得磊落。但對於我自己而言,哪怕依舊想要做到這一切,可前提也須得有一個自知之明呐。”
“好一個自知之明,就為這自知之明喝上一杯。”魅兒手裏突然也拿著一盞盛滿酒水的酒杯,意欲與姬野碰上一杯,但當姬野抬起酒杯,魅兒突然又將手縮了回去,眉頭壓低,好似揣摩著什麼?
姬野道:“你是不舒服嗎?若是如此,不便喝這酒,我替你喝了便是。”
魅兒道:“這可都是你自己瞎想,我可曾說過些什麼。”
“那你這又是?”心中的弦眨間繃緊,此刻在他的世界裏全都是眼前的這個女子,姬野又怎麼可能會讓她哪怕受到一點的傷害以及不悅。故而,在第一時間覺察,便已站在了好久相互認識已久的立場。
“魅兒久居這山中,歲月如梭,卻也僅見著這片天地,哪怕如此,可魅兒卻也聽聞,據傳相愛成婚的男女,拜堂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喝那合巹酒。而這合巹酒則是由新郎和新娘各取一斟滿酒的酒杯,將手臂相互交錯,同時飲盡杯中酒,以示婚後百年好合。不知道魅兒說得對還是不對呢?”
“確有此事。”姬野撓了撓頭,道:“好端端的,你怎麼提起這個?”
魅兒扭捏著纖細蠻腰,抿嘴悅道:“我有些好奇,好奇之餘倒想嚐試一番。而今,也不知魅兒是因為什麼,正如你方才所言那般,在第一次見到你之時,這周遭一切已視若無睹,而唯有你。故而,你願意與魅兒喝上一杯合巹酒嗎?”
魅兒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這合巹酒可不是隨意亂喝,須得兩位相愛的男女,而又成婚之後,喝下一杯合巹酒,以示那婚後幸福。縱是自己對眼前這個魅兒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可姬野還是清楚的知道,一旦喝下這合巹酒,那又將會意味著什麼。
魅兒斜眼上挑,一口香氣吹來,眼神之中閃過一抹失落,但卻又倔強道:“怎麼,莫非你是嫌棄魅兒,以至於連一杯合巹酒都不肯與我喝下……況且,魅兒也僅僅是想要嚐試一番,是否當真如此一來,這杯中的酒水便會有別樣的味道。”
“你說隻是試?”
“難道不行?”
“試……”
相比魅兒臉上的失落,姬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壓抑在心間的失落卻猶為更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