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生不過隻是一個小小的衙頭,但對於姬野而言卻是意義非凡。想當初,要不是秦生冒險相救,他早已被夜玄雨抽筋扒皮,要不是秦生,他也絕不會安然的逃離桃源村脫避禍端。
再見故人,姬野哪裏還能顧及其它,趕緊從破廟中疾跑而出,站在路道邊喊叫道:“秦衙頭。”
馭……
勒住疆繩,領頭的秦生頓時止步,身後的兩位衙差當即也停了下來。
“小哥,見你有些麵熟,好像我們曾在哪裏見過吧?”在清河縣這個範圍,不識秦衙頭為人,自是少之又少,故而,秦生並沒有奇怪姬野會認識他,反而上下打量一番,先說道。
離開桃源村業有數年,如今的秦衙頭不單多了一絲精練,卻又多嘴角的胡渣,粗獷中再著沉穩。
姬野點頭,道:“秦衙頭,是我呀,我是姬野。”
“姬,姬野,是你啊。”秦生翻身下馬,拉著韁繩靠上前來,顯得有些激動道:“嘿,我說怎麼見你有些麵熟,原來是你。這幾年不見,你業已是個堂堂男子漢了呢,不錯不錯……對了,你離開桃源村之後,是否按我所說曾去了帝都的天子學院呢?”
當秦生脫口說出天子學院的這一刻,姬野像是突然雷劈了似的。雖然他在天子學院吃了大虧,險些喪命,但在見過故人之後,興奮降下,理智再次竄上腦門,他清楚的記得自己進入了七寶塔的二塔層。如果自己所見的一切都是幻相虛無,那麼,何以此刻的秦生會說出天子學院?
這到底是真,還是假?
“姬野,你臉色不好,莫非身體不適?”頓了頓,秦生又道:“真是抱歉,此時不是敘舊之時,我還有要事要辦,若你不急於離開桃源村,屆時我們再碰頭去喝上一杯。”
姬野道:“秦衙頭,見你神色匆忙,這前方又是桃源村,莫非桃源村裏出了什麼大事?”
秦生道:“聽聞出了怪事,鬧出了人命案子。”
姬野一怔,回道:“那我便不打擾秦衙頭,你辦正事要緊。”
“回見。”秦生躍上馬背,揮動馬鞭,少時便與兩名衙差跑出兩裏。
隨著這三人在視線範圍逐漸消失,此刻的姬野顯得有些糾結,他糾結於現實與事實。可仔細回想,剛才與秦衙頭碰麵的時候,又不曾發現什麼破綻,而當他將神識擴散,蔓向桃源村方向,卻在流動的空氣之中隱隱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
妖氣!
“錯不了,一定錯不了。不管真也好假也好,倘若秦衙頭為了辦差被其碰上,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受到半點傷害。”
姬野心下一沉,臉色鐵定,旋即,步行如風,緊跟著秦生三人的氣息一路而去。
桃源村不過二三十戶人家的小村落,彼此之間,相處和睦,鮮有口角爭鬥。如今,突然傳出鬧出人命案子,自然引得整個村落人心惶惶。
“讓開讓開,衙差辦案。”
“是秦衙頭來了。”
“秦衙頭,你可以一定為小老兒作主啊,我那瞎眼的老婆子死得好慘呐。”
秦生穿過人群,隻見一年過六旬老頭,一臉哭喪,見著秦生便跪下身來,哭哭滴滴。秦生未曾顧及於他,朝著旁邊一看,隻見從他家大門卸下的木門之上躺著一具屍體,而屍體之上早已蓋上了白布,但白布之上卻沾上了不少血跡。
秦生走到屍體旁邊,將白布半掀,但當他剛掀還沒看上幾眼,立即便將白布放下,將屍體再次蓋得嚴嚴實實。“老李頭,什麼時辰,事前可曾有何動靜異樣?”
老李頭顫顫巍巍站起身,一邊抹淚一邊說道:“便在昨晚,我和那瞎老婆子剛吃了晚飯,突然刮起一股大風,那風吹沙迷眼,還沒待我看清,坐在門口的瞎老婆子突然倒地不起,待風停沙去,我上前將瞎老婆子扶起,她便成了這樣。她走得好慘呐,連喚都未曾喚得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