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本是如此,步步前進,或是長久滯留。不過,對於月碧寒而言,至少在姬野的眼中,她是前者。僅僅不過分開年載,如今的月碧寒又精進了一層。
血猴族群顯得異常歡躍,畢竟月碧寒是他們的老祖。
不過,這個時候月碧寒並沒有給他們好臉色,而是讓他們逐一退下,領著姬野等人徑直走出凹穀,朝著西南方的密林走了去。
半柱香後,眾人深入密林,舉頭不過是天井大小,四周林蔭簇擁,未見稀奇。
莫璃道:“姐姐,就是這裏嗎?”
月碧寒回身看來,似有幾乎挑釁衝著姬野道:“你覺得此處如何?”
言外深意,自有問題。
姬野不敢懈怠,趕緊以神識感知窺探四處,不想片刻之後,他竟毫無半點收獲。
姬野道:“碧寒姐姐,我修行甚淺,不甚發現有任何異處。”
“倒也是,你的修為雖有長進,終不可能會一蹴而就。”頓了頓,月碧寒突然腳尖點地,騰身半空,下一刻,隻見她右手一揮,一道靈光揮散之後,竟在姬野等人站立的腳下突然有了變動。
未有任何動震之象,但原本平整的地麵,突然由一生二,由二生四,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縫,直到最後泥層退卻,出現在密林中心是一個不足三米的溝··壑,但醒目的則是一枚腦袋大小透紅透白閃爍異光的蛋。
莫璃道:“姐姐,這是?”
“是,是一枚蛋吧。”石頭朝前走了兩步,探目朝下看去。“對對,就是一枚蛋。倒是與尋常所見的蛋,大了些。不不不,大了幾倍呢。”
感受著這枚蛋中散發出的靈氣,姬野內心動蕩,連跨兩步來到月碧寒的麵前。“碧寒姐姐,這枚蛋應當不是凡物。”
月碧寒點頭道:“你們返回巫山業有半月餘,其實,自你們返回的第一天,我便知曉一清二楚,之所以未曾與你們相見,是因為有我的難處……兩個月前,修行瓶頸讓我無法繼續,唯有之法,隻能是應召天劫。但我有些怕,畢竟是四劫天,一旦稍有不慎,前功盡棄,毀於一旦。為此,我又刻意準備了半個月,直到那日,我以法力封禁八百裏巫山,引天雷降下,原是準備有餘,不想最後幾道天雷竟讓我難以招架,險,險些魂飛魄散。”
“那一刻,我是絕望的,甚至準備接受天道命運的安排,但在最終那一刻,就因為它的力量,竟然將最後幾道天雷全部擋了下來。”回想此刻,月碧寒依舊曆曆在目。“它救了我,也成全了我。隻不過,待我傷歸修成,我還是難以相信這個事實。”
岐月接道:“難道這枚蛋也來自上古?”
一有虯烈,二有圖剛,三有熔岩巨龜,四有凮鶿,他們都來自上古,所以,上古這個詞對於姬野他們並不新鮮。隻不過,僅是一枚蛋,竟能擋下四劫天最後幾道天雷,這個事實的確讓人吃驚。
月碧寒道:“我在巫山業有數百年,要不是直到那一刻還不知它的存在。其一,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它一根毫毛,畢竟它在最後關後助我一臂之力。其二,巫山應劫,縱是我施法封禁,依舊還是被一些有心之人獲知,在這段時間,會不會繼續他們的所作所為,我也不知道。至於其三,既然你們回到了巫山,我想邀請你們與我一同,嗬護這枚蛋。”
姬野道:“聽姐姐的口氣,看樣子最近巫山並不太平靜。”
月碧寒道:“一些小角色,倒是不值一提。不過,據我所知,這些家夥的背後,不是天子學院,就是墨羽衛。巫山雖是八百裏,但對於他們而言,也不過掌中之地……姬野,想求你一件事。”
姬野道:“是保護它嗎?”
“全力!”月碧寒道:“本來我不該奢求你什麼,但眼下我剛突破天劫,根基未固,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怕是……據我的觀察,這枚蛋或許將在不久之期將會破殼而出。”
石頭道:“讓我們保護它平安破殼嗎?”
月碧寒會意一笑道:“它既然出現在巫山境內,必然就與我們有些聯係。不論它是否曾助我一臂之力,單是為此,就必須護它。”
姬野突然打趣說道:“如果我猜之不錯,其實姐姐最想知道它到底是何物吧。”
月碧寒視線掠下,在她嫵媚嬌容的背後,眼神驟然一冷。“你是想讓我跪下來求你嗎?”
姬野後背一涼,訕笑道:“姐姐言重,姐姐言重了。既是姐姐所托,我們照辦便是。但如此等待,總歸需要一個時限,倒是不知它將何時會破殼而出?”
“或就在近日。”話音剛落,月碧寒突然掠身疾去,下一刻,泥土鬆懈,在眨眼間的功夫,又將凹陷之地填平,至於那枚閃爍異光的蛋,同樣還是藏在了泥土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