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畢業答辯的蕭然，告別昔日同窗，一個人逛起了校園，正當蕭然想這些有的沒的時，稍顯陌生的叫喚從後頭傳來：“學姐……”
蕭然聞聲回頭，望著眼前不遠處這人。很幹淨清秀的那類，一雙帶笑的眼睛微微彎起，露出潔白的牙齒，右臉上有一個若有似無的酒窩。
這不是剛才路瑤旁邊的男生麼，蕭然微微一笑：“下課了？路瑤呢？”
“不清楚，”男生走過來，笑了笑，說道：“學姐舍不得這裏吧。”
“額……”蕭然抬起手摸了摸臉，難道自己的臉上表現的這麼明顯。
男生已解惑道：“學姐的臉上都寫明了呢。”
蕭然失笑，抬頭環顧一圈，歎道：“始終要離開，不過是給自己留點念想，”又轉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過你還早，好好享受大學生活吧。”
“嗯，學姐這麼優秀，工作也一定會順利的，不過可惜啊，我以為學姐會留下來讀研，”男生靦腆的一笑，如是說道。
前麵一半話，蕭然當是他的恭維，可是說到後來，他的語氣倒像與自己認識許久，不禁露出奇怪的臉色。
“其實，學姐是我崇拜的人呢，”說著，男生有些害羞的笑起來，微微低下頭，額頭的一縷細發順勢垂下，遮蓋了右邊眼角。
這樣的解答令蕭然更加一頭霧水，有些疑惑的看著他，等他繼續說下去。
“去年學姐代表學校出賽的英文辯論會，我們新生也去看了，相當精彩，特別是學姐的一番論證，令對手毫無還擊之力，連我們聽的都覺得熱血沸騰，”男生這樣說著，雙目隱隱放光，帶著崇拜與一絲不知名的情緒。
曾幾何時，蕭然也曾對這種成就沾沾自喜，有股站在群山之巔，睥睨眾生的傲氣。如今在社會一番曆練才知，對外麵的人來說，這點小伎倆算得了什麼。
蕭然勾起唇角，敷衍道：“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沒什麼。”
上課鈴聲響徹整個教學園區，蕭然伸手往教室方向指了指，“再不去，教授要生氣了。”
“嗯，”男生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叫言書語，學姐要記得噢。”
“記住了，小鬼，”蕭然笑笑，心裏想著，不出意外，以後都應該沒機會見麵了吧。
男生彎眉笑起來，“那我走了。”
特別幹淨的笑容，令蕭然有一瞬的失神，多久沒見到這樣真誠的笑顏，魚目混雜的職場，有時候真累。
伸手將額前被風吹亂的發絲撫平，正好擋去眼神中一閃而過的疲憊，勾起嘴角，露出幾個月下來養成的職業笑容，“拜拜。”
“如果覺得不開心，或者很累，可以不用勉強去笑。”
蕭然錯愕的抬頭，卻見他已轉身往校門走去，怎麼總覺得他能輕易看透自己，明明有人說過，自己藏的太深，以至於連心裏想什麼，別人都不清楚的。那麼，這個小男生，是如何做到的。
眯眼看著他的背影，感覺走近了一個迷霧林，茫然找不到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