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水鬼傳說(1 / 1)

我爺爺十幾歲的時候自己闖關東到吉林紮了根,四十幾歲才結婚生子有了我爸爸,我也是家裏的獨子,真是所謂的三代單傳了,所以爺爺給我起了個特別霸氣的名字叫孫侍龍,別人都說我的名字起得太大了,命格不夠硬就撐不住這個名字,爺爺總是拿眼睛瞪著那些人罵他們胡說八道,說我是天生的龍命。我不懂什麼龍不龍命,我隻知道自己是個闖禍的命!從小就是禍精一個,天天和鄰居家的小虎子“欺壓百姓,橫行霸道”把我們這方圓幾裏內的小孩都欺負了個遍,不服我倆管製的一律“家法處置”,隔三差五就有人帶著哭鬧的孩子到我家來告狀,最後發展到年齡小點的女孩子見到我們咧嘴就哭,害我屁股沒少吃虧,但是我天生就是心大,挨完揍接著四處野。

小虎子是我的死黨,典型的膘肥體壯,頭腦簡單,用我們東北話說就是這孩子虎超超的,所以我們都叫他虎子,別看虎子那塊頭能裝下我兩個,但是他對我的命令是堅決擁護支持的,在我的威逼利誘下,偷苞米,掏鳥窩,拿彈弓子打人家玻璃都是常事,自然挨揍也成了他的家常便飯。我們棋盤街往南走有一個大菜園子,足有幾個體育場連起來那麼大,我們這每戶人家在那都有地,大家都叫那南園子。南園子從我記事起就很少有人在那種菜了,響應政府號召挖土修鐵路,所以裏麵經常能看見大大小小挖土留下的坑,這些大坑自然也就成了我們孩子的“軍事基地”。

南園子裏經常鬧蛇,但是多數都是那種體積較小,沒有毒性的。我第一次見到蛇就是在南園子裏,這的孩子雖然調皮,但是卻從來不去招惹這些蛇,老人們都說這是有靈性的的東西,惹不得。我們那時在南園子的主要遊戲就是玩打槍,搶地盤,說白了就是每一夥人都有自己的大坑作為自己的軍事基地,然後幾夥玩槍戰搶地盤,當我和虎子統領了所有基地以後就覺得在南園子玩已經沒意思了,於是就開始打起了牤牛河的主意。我們這的人沒有那麼文鄒鄒的叫它牤牛河,都叫它大河,我從小爺爺就特別寵愛我,什麼都依我,唯獨就是不允許我去大河玩,可是那河對我們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尤其是大三伏天,一想到可以泡在清涼的河水裏,我們幼小的心靈就蠢蠢欲動了,於是在一個悶熱的下午,我和虎子還有兩個膽大的小男孩終於沒禁得住誘惑,跑到了大河邊遊泳,那件詭異的事也就發生在那天下午。

我們四個裏麵有一個年齡最小的叫二子,開始他是不想去的,但是架不住我們的軟硬兼施,到了大河我們早就迫不及待的跳到水裏了,隻有二子站在岸邊沒下去,後來才知道,這小子不是不想下,是他根本就是旱鴨子一個,不會遊泳,所以隻能可憐巴巴的一個人坐在一塊大岩石上,把腳泡在水裏涼快涼快,我們三個在水裏玩的不亦樂乎,大河水急,虎子他媽給他穿的大褲衩也是鬆,遊著遊著就被水衝走了,虎子一邊喊褲衩褲衩,一邊追,樂得我肚子都疼了,這時我一個餘光就看見遠處的二子已經下水了,一直往深處走,眼看水都沒到膝蓋了,我就很奇怪看他想幹啥,誰知道他掉頭又往回走,走的還不緊不慢的,這小子搞什麼呢啊,我喊了兩嗓子二子也沒反應,隻見他慢慢爬上岸,然後好像很害怕的回頭看了一眼水裏,拔腿就跑,鞋都跑掉了也沒停下,一會就沒影了,我傻愣愣的看著半天沒反應過來。這時候天一下就陰了,不一會豆大的雨點就掉了下來,我們三個也不玩了,爬上岸就往家跑,我隻顧著跑了,也沒再想剛才二子的事。後來過了幾天,我們一起玩都沒見著二子,聽說是生病了,我們也沒在意,直到有一天我和虎子去偷別人院子裏的葡萄,躲在葡萄架下,聽見那些嚼舌的婦女們神秘兮兮的說著什麼,仔細一聽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和虎子就都傻了。故事是這樣的:

誰誰家的孩子去大河玩,坐在河邊踢水,然後就聽見水裏有個聲音說“小孩,你下來啊,咱倆玩”然後那孩子就說“我不會遊泳啊”那聲音就說“沒事,你來吧,我教你,咱倆玩”然後那孩子就像魔怔了一樣就下水了,眼看越走越深,那孩子一點也不知道,肯定是被那水鬼給迷了,自己幹的啥都不知道,可是那孩子突然說了句“等會我回去把衣服脫了再下來和你玩”那聲音也沒什麼疑意,然後那孩子就掉頭走回了岸上,剛一上岸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嚇的那孩子拔腿就跑回了家,當天晚上就發燒說起了胡話,那孩子媽媽趕緊找了個大仙一算,那大仙就說:這孩子命大啊,他身上有個菩薩救了他一命,緊要關頭讓他撒了個謊騙了那水鬼,才逃過這一劫啊。那孩子家就奇怪了,家裏也不信菩薩啊,這孩子身上哪來的菩薩啊?那大仙說“一定有,你就找吧”後來把孩子全身上下翻了個遍,在那小孩的褲子兜裏找到一個路邊小攤買的那種鑰匙扣,上麵就是一個小小的菩薩像。那家人是拜了又拜,把菩薩供了起來,那孩子也就算撿了條命回來。我和虎子聽完都傻眼了,因為我倆都知道,他們說的一定是二子,我倆也顧不得偷葡萄了,一溜煙跑回了家,發誓以後說什麼也不去大河玩了!但是那時我們並不知道,二子的事僅僅隻是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