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洞口出現在眼前,我的心沒有理由的緊了一下,洞裏是沒有盡頭的黑暗,無形之中讓我感覺十分壓抑。李三毛第一個反應過來,打著手電向洞裏照去,這個洞十分寬敞,沒有太多人為修葺,隨著手電光亮的轉動,一張猙獰的人臉出現在洞頂。我們被這突如其來的人臉嚇了一跳,一個個都握緊了匕首,死死的盯著那張人臉。那張臉是從洞頂探出來的,隱藏在一塊凸起的岩石後麵,隱隱約約可以看見臉上畫了許多紅紅白白的花紋,好像野人一樣,眼睛瞪得溜圓,麵部表情十分僵硬。
我們和那張人臉對視了大概有一分鍾,也不見他又什麼動作,於是張仁第一個握著匕首踏了進去,其他人都沒動,眼看著張仁一點點往裏走,我心一橫跟過去,想要和張仁一起進去,旁邊的李三毛一把就抓住了我,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意思是不讓我多管閑事。
我知道李三毛原本就是想弄死張家兄弟,現在他們去趟雷,李三毛樂不得呢!當然不會讓我破壞了他的計劃,我厭惡的甩開他的手,大步跟了進去。剛才在外麵看的不是很清楚,走進洞裏才發現這裏不像個天然的岩洞,倒像是個人為開鑿出來的山洞,但是並沒有做多餘的修葺。
洞裏雖然很寬敞,不過四壁和地麵都是凸起的碎石,就像走在大馬路的盲道上一樣,十分別扭。前麵的張仁已經停了下來,距離那張人臉還有一兩米的距離,可以清楚的看出,那張臉是雕刻在石洞最高處的石像,是一個手拿狼牙棒的巫師造型,看上麵的衣著服飾,很像是滿族的薩滿文化。
張仁看我跟了進來,並沒有太多的驚訝,自從回到了李三毛的隊伍裏,張仁似乎一直在沉默,他隻是看了我一眼就繼續打著手電往前照去,借著手電的光亮,可以看見前麵的洞裏每隔一段就會有這種石像,幾乎都是薩滿巫師的形象,或站或坐,有的像門神一樣站在洞的兩側,有的則是修在洞頂,往下探著身子,每個動作都不一樣,不過都有一張表情僵硬的臉,就像一張張京劇臉譜。
我一直覺得滿族的薩滿巫師和東北跳大神的神婆有一拚,都是披頭散發,手拿銅鈴或者寶劍,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然後跳一些奇怪的驅邪舞。這個洞裏的場景就像是一群跳驅邪舞的薩滿巫師在迎接進即將進洞的人們。外麵的李三毛等人早就等的不耐煩了,隻聽那個王老歪說道“呦,不是嚇死了吧?”張仁聽了,轉身拿手電照向外麵,冷冷的看了一眼王老歪,王老歪冷哼一聲閉上了嘴,李三毛等人看沒什麼意外,就陸續跟了進來。
說實話,我很討厭王老歪這個人,說話總是陰陽怪氣的,臉上一直掛著冷笑,有他在身邊,就像身邊盤了一隻毒蛇一樣,讓人渾身不舒服。而且這支隊伍也是表麵和睦,實際危機四伏,李三毛心狠手辣,王老歪笑裏藏刀,就連那個道爺也是深不可測,我一直覺得張家兄弟還不錯,但是我也明白,若不是我對張義有恩,張仁也許早就把我殺了,不過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張仁確實是個講江湖道義的漢子,和他們比起來,我最初遇到的是張仁,也算幸運了。在這支奇怪組合的隊伍裏,大家各懷鬼胎,而且似乎都在等一個時機,一旦時機成熟,就是一番血戰。
此時大家已經都走了進來,我們繼續向洞的深處走去,越往裏走這些薩滿巫師石像越多,大多都是在跳舞,一個個張牙舞爪,有的地方甚至隻能容一人通過,走過去的時候那些泥像都能碰到我的身體,就好像隨時都會活過來,把我們都撕碎了一樣,不禁讓我想起了群魔亂舞這個詞。這段擺滿薩滿巫師石像的洞大概走了十幾米就到頭了,一道奇怪的石門呈現在我們麵前,這道石門有兩米高,石門左右兩側各是一尊雕像。
王老歪用手電照了照石像,說道“我還以為是什麼神獸呢,原來是兩隻狗,這皇帝老子也太寒磣了點!”我聽完以後鄙視的看了王老歪一眼,說道“你懂什麼,滿族人最崇敬的就是狗,傳說少年時期的努爾哈赤因為腳上長了七顆紅痣而被追殺,最後逃進一片荒草甸子,追兵放火燒草甸子,要不是身邊的忠犬把自己身上沾滿水,滾濕了努爾哈赤身邊的荒草,救了努爾哈赤一命,就沒有後來的大清王朝了。那條忠犬最後被活活累死,所以大清朝把狗看的比神獸都重要!這麼重要的地方有忠犬守護,有什麼可奇怪的?不懂就別胡說,髒了我們滿人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