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安邦覺得,香港這邊的社團和京城的佛爺,頑主比較類似,兩者間都有個共同點就是遊走在社會的邊緣,幹一些違法亂紀的事。
但區別在於前者是比較有組織性的,既然叫社團那就是以團體為單位,而佛爺和頑主就鬆散多了,他們就像是一盤散沙無組織無紀律,靠的是某一個人的威望凝聚起來的,不管到什麼時候都很難成氣候。
安邦看的沒錯,進入到九十年代之後佛爺和頑主就漸漸煙消雲散了,到了兩千年左右甚至已經成為了一個回憶中的名詞,至於現在的孩子多數都不知道什麼叫頑主叫佛爺了。
在同蘭街一直等到了晚上八點多,李奎說石牌村的老鄉從碼頭回來了,他和馮智寧領著安邦,王莽還有鄢然一起進入了貧民區裏麵,在幾棟低矮的仿佛裏見到了石牌村的這個老鄉。
這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黝黑的體格看著十分健壯,個子不高長相忠厚,典型的吃苦耐勞的那種人,唯一讓人看著有些另類的是他的額頭上有一道刀疤一直延伸到臉頰下,讓他忠厚的麵容上平添了一幅猙獰的色彩。
這個人叫徐銳,半年多前偷渡到了香港,然後就在九龍城的碼頭扛包出大苦力,這就是安邦他們這一行人此次要來投奔的人。
這裏是徐銳的住處,和另外兩個石牌村的村民一起租住的,租金很便宜一個月也就幾十塊港幣,但環境差的要死,此時正直有炎熱的夏季,人進來後沒用多久就開始汗流浹背了,屋子裏有一個晃著腦袋的電風扇卻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馮智寧給徐銳和安邦介紹了下,聽到安邦和王莽是出身萬歲軍偵察連的,徐銳明顯有點吃驚不小,主動掏出煙遞給他倆然後點上問道:“真是萬歲軍出來的?我聽說,那個偵察連裏出來的兵基本沒有退役的,最後全都被調到各軍區去了,那可都是塊好兵料子啊,退役就有點可惜了”
安邦和王莽接過煙,兩人相視一笑,說道:“我們倆個是特殊狀況,犯錯誤被開除了”
徐銳搖頭歎了口氣說了好幾聲可惜,王莽掃了他幾眼,問道:“你也當過兵麼?”
當兵和當兵的碰到一起之後,基本不用探聽對方底細,彼此之間就能敏感的察覺到對方和自己是同一類人,特別是經曆過戰場的,這種感覺尤其明顯。
徐銳頓時腰板一挺,很莊重的說道:“我來自成都軍區三十二旅汽車團”
“川藏線上的汽車兵?”安邦一聽,臉上情不自禁的就帶了一絲敬意。
川藏線上的汽車兵,得算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兵種了,這個汽車團擔負著內地運往藏區物資的任務,但藏區的路真應了那句話,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幾十年前間川藏線上一共犧牲了將近一千名汽車兵,傷殘兩千多人,這你就可以看出這條進藏的路有多難走了,而但凡是出自汽車團的兵,都不是什麼善茬子,拋開開車的技術不談,他們在吃苦,耐勞和適應環境上一般的人都比不了,並且在早幾十年他們運輸物資的時候還要應付馬賊,土匪和一些殘軍,可以說這就是個技術性的作戰兵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