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邦他們采取的是地毯式搜索方式,他們必須得在趙六民登船之前把人給留下來,否則一旦他上了快艇,僅僅一到兩分鍾的時間內,他就有可能消失在海平麵上,夜晚下海上的能見度幾乎為零,就算安邦的槍法再準也不可能在看不清目標的情況下擊中對方。
五個人拎著槍,一字散開,從下車的地方開始朝著前方推進。
同時,車裏坐著苦等了有兩個小時的趙六民,推開車門走下了車,從身上掏出根煙塞到嘴裏,剛要劃著火柴他的手卻突然頓住了,眼睛的餘光瞄向了車內陪他的兩個馬仔,兩人正在閑聊著。
“哎,靚仔抽煙麼?”趙六民擺了擺手問道。
車內的人啊了一聲,伸手說道:“謝了,趙生”
趙六民的手又是一頓,但還是把煙給扔了過去,車內的兩人接過煙後就點著了,黑夜裏,趙六民腦袋“嗡”的一聲就蒙了,冷汗從腦門上流了下來。
他強自鎮定的咽了口唾沫,舔了舔嘴唇,顫抖的手也劃著了火柴,點上了自己嘴裏的煙。
就在剛才,趙六民察覺到了一點點的不太對勁,這個生性狡詐的京城大頑主,心細如絲,唐剛曾經和他說過無論是從內地偷渡到香港,還是從香港回內地,在登船時間未到之前,絕對不能有任何異動出現,隻有船來的時候才可以發出訊號,其他時間一定要保持絕對的安靜才行。
不然,哪怕就是你抽根煙帶來的光亮,都有可能暴露自己的目標。
是的,趙六民剛才下車之後,要點煙的時候忽然覺察到了這一點,他一個第一次偷渡的人都能想到這點,車裏兩個在混社團的馬仔會不知道麼,知道的話應該是立馬阻止他才對,而不是跟著趙六民一起抽煙。
腦袋裏一連轉了好幾個彎之後,趙六民立馬意識到問題出現了,要麼是這兩個馬仔真的疏忽了,要麼就還剩下最後一種可能了,那就是蔣中元根本不會在乎他到底能不能偷渡回內地,這兩個馬仔在這之前肯定得到過某種暗示!
想到這一點,趙六民的腦袋嗡嗡直響,他大口大口的抽了幾口煙之後,轉身衝著車裏的人,笑著問道:“靚仔,我聽中元說,最近蛇頭都不好接活的,怎麼今天忽然就有人敢接了呢”
一個馬仔說道:“趙生啊,大佬聯係的事我怎麼知道呢,我們是他手下的人,隻管聽命令就是啦,再說了總歸有人敢不要命掙錢啦,隻要價錢給到位還怕沒人幹麼?”
“哦······”趙六民點了點頭,接著問道:“我還以為,你們經常送人出去呢,比較熟悉這個呢”
馬仔笑道:“倒是經常送人出去,以前社團裏有兄弟犯了事要跑路,我們都會聯係人把他們送到泰國,澳門這些地方的啦,還算是有點熟悉吧”
趙六民看了眼他們手裏抽了半截的煙,嘴角抽搐了幾下,轉身說道:“我去那邊方便下”
馬仔看了下時間,皺眉說道:“趙生,接人的船馬上就要到了”
“沒事,我就去撒個尿,一會就完事了”趙六民頭也不回的擺了下手,手插在口袋裏走向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