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衡知道孟三鐸在悄悄瞅自己,於是便強壓下心中懊惱的情緒,裝作一副很雲淡風輕的模樣,悠然地坐在那裏。
林艾雪在聽完了孟三鐸的解釋之後,眼中也滿是疑惑地望向段玉衡,想要聽聽看,段玉衡會怎麼解釋。
看到孟三鐸和林艾雪都在瞅著自己,無奈之下,隻能潤了潤嗓子,道:“孟叔叔,您不要懷疑,我給出這個報價是有原因的,第一,您是我的長輩,我作為晚輩,不能去下刀子宰長輩,這不合適;
第二,我這是想代剛才賣給我這副對聯的鄒奶奶謝謝您,如果之前不是您出麵嗬退了那個姓趙的流氓,鄒奶奶已經不能在那裏擺攤了,我今也就買不到這副對聯了;
第三,起來這十五萬的報價,我已經撿了大漏了,做人不能貪得無厭,雖然收藏藝術品市場有一定的投機成分,但是也不能因為投機而貪婪,從我媽就對我過,人的心是紅的,眼睛是黑的;不能為了錢而讓眼睛變成紅的,心變成黑的。
所以,我覺的十五萬這個價格非常合適。”
孟三鐸聽到段玉衡的話,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孟三鐸做了一輩子的古玩生意,各式各樣的人都見過,唯獨沒有見過嫌自己掙錢掙得多的,像段玉衡這樣處心積慮跟他玩手段,目的是為了不讓自己抬價,這樣的人,孟三鐸確是平生僅見。
“我,段啊,你這,你這個報價也太吃虧了吧?”
孟三鐸依然不願意相信段玉衡會不貪財,試探性地問道。
“孟叔叔,我段玉衡過的話,絕對不會改,既然我十五萬,就是十五萬;您可是過的,我報個價,您就絕不還口,怎麼?難道孟叔叔您想反悔了?”
段玉衡聽到孟三鐸的話,於是很大氣地道。
坐在段玉衡身邊的林艾雪,看著段玉衡的表現,心中也是非常地疑惑。
按理,當初段玉衡找自己出售坦桑石的時候,為了三萬塊錢的差價爭取了那麼久,可如今名人書法在此,明明可以給出更高的價格,段玉衡卻反倒不願爭取了,這讓林艾雪心中產生了一個想法,這個想法就是仿佛林艾雪自己永遠不可能摸清段玉衡的心思。
其實林艾雪和孟三鐸完全是因為不了解,而想得太多了。
實際情況並不是段玉衡忽然變得不愛財了,也不是段玉衡麵對金錢誘惑,有過人的定力,而是段玉衡根本就不了解王了望的書法在市場中的價值,因此,當孟三鐸讓段玉衡報個價的時候,段玉衡下意識地想到了一百萬,後來猶豫了一下,覺得一副對聯而已,不可能值這麼多錢,於是便按照自己心中主觀以為的價值,報出了十五萬的報價。
後來,當段玉衡聽到孟三鐸自己給出的報價遠低於市場價的時候,已經晚了,雖然段玉衡心中也很是不甘,但是考慮到孟三鐸在南都市的影響力和人脈,再想到結交一個這樣有社會地位的人,為自己以後在這座城市展也有好處,才稍稍釋然一些了。
“好!段,在金錢麵前能抵得住誘惑,不失本心,這樣的心性就是老朽自己也做不到,我孟三鐸佩服!”
孟三鐸聽到段玉衡的話之後,仔細地端詳了一會,現段玉衡一臉坦然的神色,一股敬佩之情便湧上了孟三鐸的心頭,心中暗暗決定,以後一定要好好維護與姓段的這個子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