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段玉衡透過6子民所展現出的那份正直與堅持,感受到了6子民為政一方的那份寂寞與苦痛,但其他人卻未必有這樣的覺悟與感受。
果然,一貫思維比較線性的項軍,就一臉不解地開口問道:“6先生,究竟過去合浦本地的那些官兒們都做了什麼,讓你會出此下策呢?”
站在窗邊的6子民,聽到項軍的話,先是微微搖頭,歎了口氣,然後才緩緩轉過身來,望著坐在沙上的眾人道:“其實,這都是數字政績鬧的。”
“數字政績?6縣長,我沒有當過官,也不了解官場上的一些東西,還望您能為我解惑。”
段玉衡聽到6子民的話,也是一愣,沒有明白6子民話中的意思,疑惑地問道。
“簡單點,合浦珍珠產業展的畸形狀態,並不是當地官員的不作為所造成的,而是眼下這種政績衡量標準給鬧得。
我們這些在眼下為官的人,想要有成績,能進步,靠得是什麼?靠得就是政績。
而這政績又怎麼來衡量呢?
眼下最普遍,也是最直觀的衡量是否有政績的標準,就是gdp化了的數據。
一個官員,想要進步,靠得就是在他執政的地方,能夠出現經濟較快展的硬邦邦的數據,這些數據堆在那裏,看上去好看,也確實能夠讓執政當地的一部分人富裕起來。
但是,問題是,純粹以gdp為衡量標準的政績衡量模式,所造成的後果,就是為了經濟的展,而去摧毀一部分,打倒一部分,然後樹立一部分。
就這合浦的珍珠產業展,過去就是因為在這種數字政績的模式下,才走向了畸形。
過去主觀合浦縣經濟建設的副縣長,也就是我的前任,為了能夠在任期內搞出硬邦邦的經濟數字來,就不顧後果的扶持那些見效快,成本低,收益高的現代化機械采珠廠,並且在全縣範圍內大力宣傳現代化機械采珠的優勢與好處,無視現代化機械采珠的不可再生性與不可持續性。
最後,造成的結果就是,現代化機械采珠模式,成為了合浦采珠類企業的主流模式,像黃總他們這樣,堅持傳統工藝的采珠廠,則受到了來自市場和政策的雙重擠壓,生存空間越來越,使得現代化機械采珠,與傳統工藝采珠模式,無法在合浦縣共存。
這樣的作為,雖然為我的那個前任帶來了硬邦邦的數字,卻給合浦的珍珠產業展,埋下了禍根。
從我來到合浦出任副縣長開始,便已經看到了,合浦珍珠產業畸形展所帶來的禍端,已經初展苗頭了。”
段玉衡雖然對官場中的東西理解的並不多,但是對於民生與經濟展的平衡,還是有一些認識的。
不管怎麼,段玉衡都是在南都市這樣的大城市生活了多年的人,對於經濟與民生的認識,也比較的深刻和直觀。
因此,當段玉衡聽到6子民的解釋之後,心中也一下子變得沉甸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