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衡剛剛走進電梯,按下電梯上指示著一樓的按鍵之後,便懊惱地意識到,自己沒有這棟樓的會員卡,根本就出不了這棟大樓。
因此,在段玉衡乘坐著電梯來到一樓的大廳之後,便開始猶豫起來,自己是否該給那個布局設計自己來這裏的方江打個電話什麼的。
而就在段玉衡因矛盾的心理,在一樓大廳裏來回踱步的時候,就看到一個身穿軍裝的中年男人,從大門外走了進來。
段玉衡本想趁這個機會跑出去的,但是,當段玉衡剛往前走了幾步,便看清了那個來人的樣貌。
這一看不要緊,卻讓段玉衡一下子便打消了趁著這個穿軍裝的男人進來的機會,出去的打算。
因為,段玉衡認出了這個穿著軍裝便跑到這裏來的人,正是他自己的父親,段政聲。
不過好在,段玉衡在現自己父親的時候,自己的父親仿佛還沒有現自己,於是便趕緊閃身躲到了一根立柱的後麵,而段政聲急匆匆的腳步也沒有在一樓大廳裏做任何的停留,一路便走進了電梯之內。
段玉衡躲在立柱的後麵,看著自己的父親如此行色匆匆的模樣,心中知道,他父親這次來的目的,一定是因為自己。
在這一刻,忽然一股無法抑製的悲傷從段玉衡的心中湧然而出,最終化成了眼淚,順著段玉衡的眼角,輕輕滑落。
段玉衡看著父親走進電梯的背影的這一刻裏,心中是萬分複雜的,不知為何,段玉衡恍然現,自己本以為早已可以沒有父愛的那顆心中,此時卻充滿了對父愛的渴望。
這種感覺的出現,讓段玉衡悚然而驚,在來到京城之前,段玉衡根本沒有想過自己這輩子還會有機會見到自己的父親。
雖然,段玉衡在很的時候就失去了父親,在段玉衡的記憶當中,與父親相處的片段也非常的少,但是,這一切客觀的因素,無法去彌補那血濃於水的沉重,段玉衡在這一刻,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未來可能生的一切。
就這樣,段玉衡一個人靜靜地躲在立柱的後麵,心中懷著千萬種交織在一起的情緒,不知是喜是悲。
在這一刻,段玉衡明白了,不管自己是遠在吳鎮,還是身在南都,他的父親段政聲,卻都在那裏,在那個傷透了他與他母親的段家,心中懷著不知怎樣的情緒,等待著,焦急著。
李後主曾詞中有雲:“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
這離愁,怎是段玉衡這樣一個年僅二十多歲的夥子,可以理清的呢?
在這一刻,段玉衡所能做的,唯有無力地被這淩亂的千萬種情緒所絞動著心中最柔軟的部分,然後通過這樣的方式,去感受著那份自己此生都無法真正徹底摒棄的血濃於水。
“段兄弟,你,你沒事兒吧?”
不知什麼時候,方江竟出現在了段玉衡的身後,朝著段玉衡問道。
“額,江哥,我沒事兒!”
段玉衡此時心中五味交雜,已經無法再抽出什麼情緒,去埋怨這個設局讓自己來見段玉峰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