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浴血大淩河 九十四 再戰大淩河5(1 / 2)

硝煙散去,但血腥味去籠罩了整個戰場,令人作嘔。

明軍和後金軍都呆呆的看著那一堆堆的屍體和在血泊中痛苦地蠕動的傷兵,目瞪口呆。祖大樂和祖大弼下巴險些脫臼了:“這……這麼快就打垮了建奴的箭陣?這火槍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曹變蛟和祖寬眼珠子都鼓了起來:“你們的步兵這麼厲害!!!”

錢瑜傲然一笑:“開玩笑,步兵可是我們天雄軍的主力,如果他們沒幾手絕活,我們敢在野外跟建奴對陣?別發呆了,建奴吃了這麼大的虧,肯定不會罷休的,搞不好馬上就要派騎兵衝陣了,打起精神來,很快就該我們上了!”

曹變蛟一挺騎矛,怪叫:“來吧!小爺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盧象升下令:“火槍手後撤,長槍兵和刀盾手上,白刃衝鋒!”

號兵吹響天鵝哨,同樣死傷慘重的火槍手緩緩後撤,長槍手和刀盾手齊呼“萬勝”,大踏步往前走,橫刀拍擊盾牌的碰碰聲震撼著所有人的耳膜,提醒後金,天雄軍除了火槍手,還有一支戰意昂揚的近戰步兵!

莽古爾泰獰笑:“想撤?沒那麼容易!”令旗狠狠揮落,正藍旗兩個甲喇額真一抱拳,馳出陣來,一個甲喇手持刀盾重劍大盾,目露凶光,越過行動緩慢的索倫死兵嗷嗷叫著衝向天雄軍火槍手,另一個甲喇則是清一色的騎兵,挺起長矛呼嘯而出,直衝明軍方陣。弓箭手無法將明軍方陣射亂,那大家就在白刃戰中見真章好了!

錢瑜見敵軍騎兵出動,神情一凜,喝:“該我們上了!放下麵甲,跟我上!”驃騎營迅速拉下麵甲,平端馬槊,策馬衝了上去。祖寬和曹變蛟也不含糊,各自帶領自己的騎兵夾緊馬腹,雙手握著四五米長的騎矛,排成不大工整的騎兵牆,大聲咆哮著衝了上去。這幾天他們也在錢瑜的指點下對自己那點騎兵進行了專門的騎牆衝鋒訓練,但似乎沒什麼用,二十步不到,騎兵牆就不成樣子了,但密度足夠,跟頭豪豬似的,曹變蛟和祖寬也沒什麼好抱怨的,人家練了一年才練出這點水平,自己幾天就想追上,可能嗎?所有人毫不猶豫的跟著他們衝,對他們來說,這就足夠了!

祖大弼對盧象升說:“建奴騎兵異常剽悍,驃騎營加上祖寬、小曹二部,也不過一千出頭,硬碰硬的對衝,隻怕是要吃大虧啊,不如讓我帶領一隊騎兵去支援他們?”他是關寧軍有數的猛將,人稱“祖二瘋子”,見天雄軍跟建奴殺得血肉橫飛,自然是手癢難耐了,

盧象升微笑:“祖二將軍稍稍按捺,現在建奴軍陣仍然穩固,還不是時候投入騎兵主力。等我步兵衝亂了建奴大陣,就全靠祖二將軍的四千鐵騎為全軍撕開一條血路了!”

祖大弼想想也是,自己的騎兵還要留著衝擊後金大營呢,現在拚光了還怎麼打?便不再多說了,退下。

千餘後金騎兵咆哮而來,明軍也毫不含糊的挺槍迎上,果然陣列如牆,馬槊如林,叫人無處下牙。皇太極和代善看得眉頭大皺,莽古爾泰打得太情緒化了,隻是損失了數百弓箭手便失去了理智,在天雄軍陣列嚴整的時候直接衝陣,怕是要吃大虧的!不過他們現在就是想看看天雄軍有多強的戰鬥力,天雄軍將領指揮能力如何,因此明知道莽古爾泰的指揮有問題,他們也不好製止,隻能旁觀。

於是,悲劇發生了。

正藍旗的悲劇!

看到後金步騎齊出,呼嘯而來,火槍手出人意料的沒有繼續後退,而是拔出刺刀旋上,整支火槍變成了一支尖銳無比的短矛,刀尖斜斜指向後金步兵。這又讓後金步兵感到意外,按他們的經驗,當火槍手打光了子彈,被他們靠近之後,應該四散逃竄,讓他們當柴砍才對的!不過,他們沒把那小小的三棱刺刀放在眼裏,就這麼把小玩意兒想擋住後金勇士的衝擊?做夢去吧!他們用盾牌遮擋住胸腹要害,加快了步子。前出的明軍同樣加快了步子,衝在最前麵的是那一千作為預備隊的火槍手,火槍手千總大喝:“蹲下!”端著刺刀與後金步兵對峙的火槍手應聲蹲下,接著就是砰砰砰-砰砰砰一陣密集的槍響,鉛彈擦著他們的盔纓呼嘯而過,狠狠的鑿入後金步兵鋒線!那個甲喇的鋒線炸起一片片血霧,近百人哀號著倒了下去,頃刻之間就被一雙雙大腳給踩成了肉泥。膛焰飛竄中,一千多刀盾手手持橫刀圓盾,一陣風似的越過火槍手,殺向建奴,雪亮的橫刀揚起,落下,寒光閃耀,衣甲平過!他們的橫刀實在太鋒利了,後金士兵身上那層厚厚的棉甲在橫刀麵前跟一張薄紙沒有任何區別,被砍中的後金士兵往往是覺得身體一涼,還沒有意識到自己中刀了,鮮血便從巨大的創口中噴了出來。見血的後金步兵越發的瘋狂,大呼酣戰,揮舞刀斧重劍,往橫刀手的要害招呼過去,勢若瘋虎。橫刀手則默不作聲,反反複複練了一年多的破鋒八刀驚雷閃電般施展開刀,往手腕、脖子、胸腹處狠命的招呼,幾乎是刀刀見血。雙方都是武藝高強,雙方都不缺乏刺刀見紅的勇氣,這就使得這場白刃戰來得異常的血腥,每一秒鍾都有人的胳膊或者頭顱被砍下來,殘缺不全的屍體抽搐著倒下去,新血如花,很快就屍橫遍地了。

皇太極見後金勇士在白刃戰中遲遲無法占據上風,眉頭皺得更緊:“人人都敢與我大金勇士短兵相接?這支新軍到底是怎麼練的,怎麼跟所有明軍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