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象升看著煙火升騰的複州城,若有所思,扭頭衝楊夢龍一笑:“步騎軍像豺狗一樣在後麵不停的撕咬,水師沿著海岸線快速穿插,抄建奴的後路,好辦法!這次建奴真的讓你給整慘了。”
楊夢龍嘿嘿一笑,說:“那是!遇上我,建奴還想踏踏實實的打仗?開玩笑!”
眾將領對這句話是一百個讚成。幾萬步騎軍在後麵窮追不舍,水師搶在敵軍前麵不停的開炮轟擊敵軍的補給據點,這種打法隻能用無賴來形容,就算是神仙,被這樣整法都掉了半條命了,何況是建奴!當然,楊夢龍是不會告訴他們,其實清朝就是被列強用堅船利炮給揍成孫子的,他這個樂於助人的活雷鋒隻是提前給“騎射無雙”的女真武士上了這一課而已。
祖大弼策馬跑過來,叫:“小楊帥,別說了,下令進攻吧!我關寧鐵騎願意打頭陣!”他的年紀可比楊夢龍大了差不多二十歲,他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估計楊夢龍還在娘胎中呢,但是現在他卻對楊夢龍言聽計從,原因無他,隻因為這個年輕人值得他尊敬。
祖大樂叫:“對啊,小楊帥,你所說的騎兵牆我們反複練了兩年,一直沒有機會嚐試,現在正好拿建奴來練練手!”當初在大淩河畔,舞陽軍和天雄軍那鐵幕降臨一般的騎牆衝鋒一次次將滾滾而來的後金鐵騎撞得粉碎的,所以這幾年祖大弼和祖大樂也依樣劃葫蘆,對自己的嫡係進行了騎牆衝鋒訓練,花了整整兩年時間,終於練出了三千類似波蘭翼騎兵那樣的衝陣騎兵。按理說,以在大淩河之戰中幸存下來的鐵騎為基礎,又經過了兩年訓練,關寧軍的槍騎兵已經有與後金騎兵正麵硬撼的實力了,但是祖大壽在大淩河之戰結束後一直隻顧著保存實力,以至於這幾千花費了巨大的代價才練出來的槍騎兵根本就沒有用武之地。現在好了,總算圍住了後金兩萬大軍,可以痛痛快快的打一場了,那兩千鐵騎已經按捺不住,迫切的渴望著戰鬥,試試這四年艱苦訓練的成果如何了。
楊夢龍抬頭看了看天色,說:“不急,先紮下營寨,讓將士們歇息一晚,等明天再收拾他們!”
祖大樂急了:“過了一夜建奴就恢複體力了,仗也就不好打了!”
楊夢龍哼了一聲:“飯都不夠吃,他們怎麼恢複體力?沒什麼好說的,把他們餓軟了再打!”
曹駿策馬跑了過來,抱拳說:“大人,斥侯報告說建奴正在殺馬吃肉!”
楊夢龍嘿嘿一笑:“以騎射自誇的建奴居然要殺戰馬充饑啦?看來他們的糧食早就吃光嘍,太好了!”
祖大樂說:“小楊帥,我還是建議馬上發動進攻!等明天再發動進攻變數實在太多了,建奴可能今晚就突圍,也可能在今晚向我軍發動襲擊,甚至……甚至明天一早他們的援軍就會到達,兵貴神速!”
楊夢龍還是搖頭:“不,現在天快黑了,我們的部隊太雜,天一黑就很難控製得住,夜戰對我們來說是沒有任何好處的……把建奴包圍起來,紮營休息,多點火把,派出雙倍的哨兵防止建奴逃跑,遇到建奴夜襲,將他們擊退便可,不得追擊,等明天再收拾他們!”
祖大弼和祖大樂雖然求戰心切,但是見楊夢龍如此堅持,最重要的是看到自己的部隊雖然戰意昂揚,但掩蓋不住疲憊,他們也隻得同意,下令部隊紮營。明軍迅速行動,對後金四麵合圍。長途追擊,大家都是輕裝前進的,什麼鹿砦啊拒馬啊都是扯淡,根本就沒帶,自然也就沒有辦法修築柵欄了。不過,這難不住楊夢龍,幾十輛四輪馬車開了過來,在楊夢龍的指揮下,明軍士兵從車上卸下一根根碗口粗細、一米五長的木樁子,掄起鐵錘每隔一丈就砸下一根,然後……廢話,當然是牽鐵絲網了!這次牽的鐵絲網沒有旅順城下的那麼高,離地麵最多也就一米三高吧,而且一牽就是兩重。這非常可惡,以後金騎兵的戰鬥力,要縱馬躍過這麼點高的鐵絲網是很容易的,但牽了兩重,戰馬在躍過一重之就沒有辦法再取得足夠的速度躍過第二重了,隻能被困在鐵絲網中間,成為明軍射士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