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寇緊張的忙活起來。原本老營精兵對幾位頭領是有意見的,但是他們對河洛新軍要求他們無條件投降意見更大。開什麼玩笑,我們把腦袋懸在腰間造反,不就是圖個富貴麼,無條件投降?那我們以前的苦不是白吃了!不行,絕對不行!聽說河洛新軍不用炮,就用一千五百火槍手跟他們打,登時士氣大振,嗷嗷叫著搶著報名,最終羅汝才拉出來的人馬可遠遠不止一千五百了。有什麼辦法呢,弟兄們戰意太過高昂了!
河洛新軍一千五百名火槍手冷冷的看著流寇折騰,一言不發,隻是緊緊握住手中的步槍。第一發子彈早已裝好,就等著他們扣動板機,收割生命了,九點八毫米口徑,又是用火棉做發射藥的,威力自然非常驚人,打上了不死也得攤個殘廢!
袁宗第一直在觀察著這些火槍手的舉動,見他們由始至終都保持著沉默,一陣心驚,低聲對羅汝才說:“活曹操,小心點,這支官兵不好對付!”
羅汝才輕蔑的說:“他們如果要用長槍大斧麵對麵的殺個血肉橫飛,我還有點怵他們,但是他們居然用這種燒火棍跟我們賭陣,我隻能說他們活膩了!等著吧,我很快就能將這些拿燒火棍的官兵打垮,再慢慢跟他們談條件!”狂笑一聲,飛身上馬,叫:“弟兄們,準備廝殺了!打完這一仗,大家就能過上好日子啦!”
老營精兵們放聲歡呼。
李岩搖搖頭,閉上了眼睛。
賀一龍說:“我來打頭陣!”
羅汝才說:“不行,你的馬隊還不能動,先在一邊等著,等到時機成熟了再發動,給他們致命一擊!”隨手拿起一麵大盾,衝老營精兵叫:“拿緊盾牌,排成一排衝上去,不要怕,官兵的火銃爛得很,打了一次就變燒火棍了!”
老營精兵紛紛拿起盾牌,示威似的衝火槍手大喊大叫,甚至發出陣陣野獸的嚎叫聲。這也是一種比較有效的心理戰術,往往能令敵軍軍心動搖。可惜,這招對河洛新軍來說沒用,他們隻是將步槍扛在肩上,冷冷的看著對手。這些火槍手算是徹底輕裝了,隻戴了一頂鋼盔,胸甲換成了陶瓷的。這種長條狀陶瓷被安插在一件亞麻胸衣裏,一共十二塊,一塊半斤重,比起精鋼打造的胸甲來輕得多,更便宜得多。這種陶瓷是在溫度極度的爐裏燒製出來的,又厚又硬,足以抵擋住輕箭的直接命中,重箭當然能將它射穿,但每一塊陶瓷都被禁錮在非常狹小的空間裏,被擊碎後陶瓷碎片會緊密的擠壓在一起,對箭頭形成極大的阻力,殺傷力也就大減了。這玩意兩年前就開始弄,現在總算是搞出來啦。
由於火槍手沒有像近戰兵那樣渾身上下都覆蓋著厚厚的鐵甲,老營精銳對他們的輕視又深了一層。完成集結後,羅汝才跟韓鵬打了個招呼,然後一臉輕鬆的帶著這些精銳,幾乎是肆無忌憚地朝火槍手的線列陣走去。對,是走去,而不是衝去,對火槍手的輕蔑都表現得入木三分了。
韓鵬無語,喃喃說:“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啊!”
流寇老營精銳迅速推進,雙方的距離迅速拉近。
雙方距離隻剩下一百五十米。
指揮火槍手的許弓厲喝:“開火!”
第一排火槍手齊齊舉槍,同時扣下板機,五百支線膛燧發槍同時開火,槍口噴射出細長的火焰。沒有嗆人的濃煙,槍聲清脆,跟用黑火藥發射完全是兩碼事,火槍手真是太討厭黑火藥發射時那能把人熏出眼淚來的濃煙了。一支燧發槍開火的氣勢不怎麼樣,但五百支同時開火就有點嚇人了,槍聲響徹整個穀地,撕裂了空氣,撕裂了時空。這時河洛新軍邁向近代化甚至準現代化的第一聲啼叫,而對麵那些老營精銳就是他們獻給戰爭之神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