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紅娘子一掌拍在桌麵上,堅硬的桌麵頓時現出道道裂紋,大帳內所有將領無不不寒而栗。這位一向愛說愛笑的女中豪傑麵帶煞氣,兩眼幾乎要噴出火來,連聲怒罵:“可惡的左良玉,可惡的劉澤清,竟敢如此殘害平民!你們算什麼朝廷大軍,連一群草寇都不如,我非扒了你們的皮不可!”
確山那一帶離信陽城並不遠,她放出了那麼多哨騎,左良玉和劉澤清幹的那些好事當然瞞不過她的耳目。得知左良玉和劉澤清竟肆無忌憚地屠戮那些老實巴交的老百姓,誣良為賊時,她真的是氣壞了,如果左良玉和劉澤清出現在她的麵前,她百分之百會拔出劍撲上去剁了這兩個王八蛋!
————潛意識裏,女土匪完全把信陽當成了自己的地盤,她可以在信陽造反,動員大批百姓起來造朝廷的反,她可以劫富濟貧,但外人絕對不能動信陽的一草一木,否則她就跟他們沒完!現在左良玉和劉澤清在信陽大開殺戒,已經越過了她的底線,她如何能不憤怒?
封雷冷笑:“還是那支我們熟悉的官兵!”
封霆同樣冷笑:“那是那些我們熟悉的狗官!”
這兄弟倆是山西流民,父母在流亡的路上被官兵當成流寇給殺了,還有一個年幼的妹妹也餓死在半路上,他們對那些比流寇還狠的官兵自然充滿了仇恨,現在自己的遭遇在更多人的身上重演,他們除了仇恨就再沒有別的了。
紅娘子手一揮,說:“不用說別的了,馬上召集所有步騎軍,我們去約姓左的和姓劉的來一記狠的,讓他們血債血償!”
封氏兄弟沒有半點遲疑,馬上領命過去召集步騎軍。
這時,一名將官來報:“當家的,有位書生求見!”
紅娘子有點意外:“有書生要見我?”這倒是稀奇了,打從她起兵以來那些文人對她可是極盡挖苦抹黑之能事,都快把她給黑成墨汁了,居然還有書生過來求見?
那將官說:“那位書生說他姓李!”
紅娘子恍然,說:“快帶我去!”走出大帳,隨著那名將官一直來到軍營外,第一眼便看見李岩白衣飄飄,俊美出塵,身邊十幾名士兵身披鐵甲,黑衣長劍,不是河洛新軍的甲士又是誰?
四目相對,雙方的目光都有點異樣,紅娘子看到李岩,心裏沒有了以前的驚喜與激動,而李岩看著英氣逼人的她,卻多了一分欽佩,一分驚歎。
李岩拱手行禮,正要說話,紅娘子擺擺手,笑著說:“少來你們那套,我看著牙酸……”四處張望了一通,沒發現那個臉圓圓的、不笑的時候也像笑的家夥,不免有些失望,“就你一個人來啊?那個小屁孩呢?他怎麼沒來?”
聽到她就這麼大咧咧的稱自己頂頭上司為小屁孩,那十幾名一路護送李岩過來的河洛新軍甲士神色都有些古怪,李岩卻早就習慣了,說:“冠軍侯正忙著平定湖廣之亂,推行新政,實在走不開……不請我進去嗎?”
紅娘子大方地說:“來人啊,把李公子和那些好漢的馬都牽下去好好伺候,順便準備飯食招呼客人!”
馬上就有人過來牽馬,順便帶那十幾名甲士下去休息。紅娘子則帶著李岩往自己的大帳走去,邊走邊問:“他最近還好吧?”
李岩說:“老樣子,腦瓜子很靈活,就是做事從來都不會顧及後果,天天捅出一堆的簍子。他一個人能幹十個人的事情,但至少也得有十個人跟在後麵手忙腳亂的補救,否則準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