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時聲很快就獲知烏蘭察布方向的蒙古軍向應州進發的消息。他趴在地圖前琢磨了一會兒,怒聲說:“想跟老子玩圍魏救趙這一招麼?你們還不夠格!”
祖大弼恨恨的說:“韃子都是孬種,不敢跟我們正麵決戰,專玩些下三濫的招數!老雷,我帶三千輕騎兵回去支援應州,你趁機把烏蘭察布拿下來,讓他們嚐嚐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滋味!”
雷時聲說:“不,不用管應州,你馬上帶上所有騎兵以最快速度向烏蘭察布進發,一舉將它拿下,如果條件允許的話,可以相機再向歸化城發動進攻!我倒要看看韃子有沒有這個決心用烏蘭察布和歸化來換應州、山陰、靖邊這些小城!”
祖大弼駭然:“不管應州了?應州隻有不到一千守軍,卻要麵對數萬蒙古鐵騎,根本就守不住!”
雷時聲說:“他們雖然兵不過千,但是裝備精良,配有數門臼炮,火器無數,更有應州百姓全力配合如果這樣都還守不住應州,我會把他們通通淹死在糞缸裏!再說,我也不需要他們守住,他們隻需要堅持五天,隻要五天就足夠讓韃子知道他們的後方正麵臨著巨大的威脅,迫使他們撤軍,難道上千精兵憑借堅城,連區區五天都守不住麼!”
祖大弼沉默片刻,苦笑:“老雷,你對敵人狠,對自己人更狠啊!”
雷時聲說:“我不光對自己人狠,對自己更狠!就這麼定了,不要管應州,隻管向烏蘭察布、歸化方向猛攻,直到韃子撤回來為止!”說到這裏,他神色竟有些猙獰,露出一絲令人不寒而栗的獰笑:“我會在烏蘭察布附近構築陣地等待他們!我倒要看看在曠野之上他們怎麼衝破我軍由塹壕、胸牆、雷場、火槍和大炮構成的防線!”
幾個時辰後,盧象升派來了軍使,下達了最新的命令,內容竟跟雷時聲所作的決定一模一樣:不用管應州,全力進攻烏蘭察布!
這就是擺明車馬對攻了。
雷時聲和盧象升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因為天雄軍的騎兵畢竟是有限的,主力都抽調到榆林方向配備給錢瑜,參與對鄂爾多斯高原的攻勢了,留給雷時聲的騎兵不過三千輕騎兵,一千槍騎兵。這點騎兵疾馳兩三百裏前去救援應州,能不能打敗比他們多出數倍的蒙古騎兵真不好說,就算能打贏,估計也是殺敵一萬,自損七千,天雄軍打不起這種仗,而且失去騎兵的配合後,步兵軍團陷在草原上,必將受到蒙古騎兵來自四麵八方的騷擾襲擊,即便他們裝備精良,並且擁有威力巨大的大炮,也很難從那沒完沒了的襲擾中脫身,被蒙古人活活拖死都不是沒有可能的。總而言之,回援應州是下下之策,由於機密泄露,天雄軍已經陷入被動了,隻有以攻對攻,殺出一條血路來!
以攻對攻的話,天雄軍方麵倒是占據了不小的優勢,因為應州、靖邊、山陰等城市的城牆都加固過了,用前裝滑膛炮發射實心鉛彈很難轟得動,何況蒙古人也不大可能有這麼先進的武器;而烏蘭察布、歸化等城市雖然是草原上的名城,但是城牆低矮而殘破,論防禦能力,比起應州來都遠遠不如,在擁有威力巨大的火箭炮和榴彈炮的天雄軍跟豆腐渣差不多,對於越來越被動的天雄軍而言,這無疑是極為有利的。
我能轟塌你的城牆,你卻啃不動我的,這就是雷時聲敢於與蒙古軍對攻的重要原因。
遵照盧象升的命令,雷時聲軍團對應州一線的敵情不予理睬,步騎並進,向烏蘭察布狂飆而去。
蒙古軍還不知道雷時聲集中全力進攻烏蘭察布的舉動還一無所知,但是應州的城牆有多堅固倒是心知肚明了。在勸降失敗之後,他們馬上推來幾門青銅炮,並且在天雄軍的嘲笑中架起了十幾台投石機,照著城牆猛轟,結果令他們大驚失色:好幾斤重的鉛球打上去,磚屑亂飛,投石機投擲的十斤重的石球砸上去,碎石彈片般飛濺,可是那活見鬼的城牆居然紋絲不動!
長生天啊,漢人的城牆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堅固了!
在炮擊的間隙,天雄軍士兵探出頭來衝他們叫:“你們是不是沒吃飯啊?連開個炮都像娘們在哼哼,沒意思透了!”
被人鄙視了,蒙古軍表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他們推來更多的投石機,裝上石塊照著城牆猛轟,拋出的石塊跟冰雹似的,至於效果嘛……用“然並卵”三字就能深刻形象的總結了。拋入城內的石塊砸壞了不少建築,引起了恐慌,但是砸在城牆的石塊卻沒有起到什麼作用。事實上,投石機這玩意兒對中西紀歐洲那種完全用石頭砌成的城牆效果不錯,但是碰到中國這種兩層磚皮內部加三米厚的夯土的城牆,真沒多大作處,南宋末期,蒙古軍調集當時最為恐怖的攻堅武器————可以投擲過百斤重的巨石的回回炮猛轟襄陽城牆,打了整整二十年,投擲出去的巨石差不多可以把襄陽城埋了,然而還是沒能轟塌襄陽城牆。想要拿下一座城市,要麼靠內應賺城,要麼堆土山搭雲梯蟻附攻城,要麼挖地道連炸帶炸將城牆弄塌,想靠青銅炮和投石機將城牆轟塌?嗬嗬,慢慢轟吧,搞不好等把城牆轟塌了,孫子都可以打醬油了。蒙古軍現在早就喪失了製造回回炮這等大殺器的能力,他們用來攻城的投石機撐死也隻能投擲十幾二十斤重的石塊,麵對幾米厚,而且還是用水泥粘合的城牆,有卵用!